小事儿上,她的自主权很强,可大事儿上又极有分寸,尊重并遵从简夏的选择,让简夏信任又安心。
“嗯。”简夏低低地应了声。
家里现在缺钱,而洪流还有半个月左右才能开机,这样的工作对简夏来说,可谓是适合至极。
“朱姐。”简夏将湿漉漉的毛巾丢到一边,抬手将湿发捋向脑后,将光洁的额头与秀致的眉眼露出来。
大约因为热水澡的原因,他浓密修长的眼睫下,一双比普通人略浅的琥珀色眸子中透出隐隐的血丝来,和在蒋芳容与简巍面前坚强又放松的样子很不一样。
甚至于,此刻的他,隐隐透出了一股极单薄的脆弱感。
“我决定去傅家了。”他轻声说。
“你想好了?”朱茜问。
“嗯。”简夏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确实需要傅家。”
朱茜那边安静了片刻,随后试探着道:“前两天我听蒋姐说,范岭不是要回国发展了吗?”
又说,“你可别说自己不知道人家是为谁回来的?”
范岭是模特,十六岁出道,目前排名已跻身世界前十,不仅影响力巨大,财力也不可小估。
如果不是当年简夏刚成年就和魏城定了婚的话,范岭大概也不会随家人远走他乡。
这么多年来,范岭虽然什么都没说过,但却一直没有交过男女朋友。
而现在简夏刚一退婚他就要回国发展,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其中的缘由。
所以那天蒋芳容和自己提起这件事儿时,朱茜一度以为,简夏和范岭终于可以修成正果,而简家的危机也将随着两家的结盟而逐步化解。
只是她没想到,简夏会选了傅家。
毕竟,巨大的身份地位差距,本身或许就是另一种压力。
“我知道,”简夏说,“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不能回应他。”
他顿了片刻,“从小到大,我都把他当做哥哥,并没有其它的感情,如果只是为了家里的困境而选择和他在一起的话,对他不公平。”
朱茜明白了。
对于傅寒筠,因为双方各有所需,所以于简夏而言,那最多算得上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而对于范岭,如果在明知对方心意的前提下,依然选择利用对方脱困,那么于简夏而言,就显得自己格外无耻了。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朱茜深知简夏在为人处世上的通透与倔强,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他的想法,于是便笑了笑。
“其实去傅家更适合你,”她说,“毕竟傅寒筠手里有夏日娱乐,掌着娱乐圈的半壁江山,如果你能讨了人家的欢心,将来别说钱了,影帝的奖杯都摆的整整齐齐等着你去拿信不信?”
“那我努力。”简夏敷衍。
“傅家那边怎么说?”朱茜问。
“我今晚才刚刚和父母谈过,打算明天约下傅寒筠,看他有没有时间,”简夏说,“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他说着不觉有些焦虑,“你说,如果电话过去,我报出自己的名字,而他根本想不起我是谁该怎么办?”
“不会这样吧?”朱茜说的不太有底气。
“如果他不知道的话,我就向他做个自我介绍吧,”简夏抿了抿唇,随即认真预演了下,“你好,我是简夏,你的结婚对象。”
挂了电话,简夏打开电脑,认真看了一遍朱茜刚发来的那个本子。
他的戏份不多,但却通过回忆杀的形式埋下了许多伏笔,因此本子中角色的行为与台词都有不少需要细细推敲的地方。
看得正认真时,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是林轻发来的信息。
“夏夏,明天回宿舍吗?卞星辰回来了,明天一起去吃好吃的呀。”
而在林轻的信息下面,还有一颗点缀着黄色星星的信息提示:您的好友白果刚刚发布了一条说说。
这些年来,简夏的聊天软件,从□□到微信,几乎全都是自己的家人,朋友以及合作对象,从没有加过陌生人。
可白果却是一个例外。
那是他高三毕业季和同学互留联系方式时误加的一个好友。
即便后来确认对方并不是自己的任何一位同学,但出于礼貌,他仍保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而对方也格外安静,除了逢年过节发来的节日祝福外,几乎从未主动打扰过简夏,之后他的头像更是一直都保持在灰色状态,好像再没上过线一般。
后来,简夏的社交重心慢慢转到了微信上,已经许久没有登陆过企鹅帐号,直到家里出事,魏家退婚,他为了清理魏城的联系方式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回密码,登陆上来。
他还记得自己那天的惊讶,白果的祝福一条接着一条的弹出来,好像他记得每一个节日。
而每一条祝福也不尽相同,让人无法确认是否群发。
儿童节他会祝他节日快乐,希望他可以永葆童心。
中秋他会祝福他阖家团圆,叮嘱他记得添衣。
春节就更是祝福他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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