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时候家里过的苦,所以早早就辍学下来打工跑生意,专供弟弟一个读书。
这些年来风里雨里,遇到再大的磨难也没掉过泪,所以这还是简夏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来。
“爸,”他心里也紧得难受,于是笑着转移话题,“家里还有吃的吗?我忙着回来还没来得及吃饭。”
“爸给你下个面。”闻言,简巍立刻站起身来,“你上楼上去看看你妈。”
“嗯。”简夏点头。
可走到楼梯扶手处时,他仍是没忍住停下脚步悄悄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简巍正站在厨房门口,一双手胡乱地往脸上擦了几把。
浓密的眼睫慢慢垂落,遮住眼底的热意,简夏抬脚快步上楼去了。
蒋芳容还没有睡,正坐在卧室连着的小会客厅里抄佛经。
她长得极美,只是脸色和唇色都透出股很不健康的晦暗之色来,见简夏回来,那双漂亮的眼睛立刻就弯了起来。
“妈。”简夏凑过去,“您别累着。”
“抄经心静。”蒋芳容说,“我刚听见楼下又吵吵开了,这次不知道又闹什么了?”
“随他们闹去,”简夏说,“您什么都不管,身体最重要。”
“无非就是那点事儿,”蒋芳容道,“家里现在也就只有这座宅子和几辆车了,他们想要就给他们,我和你爸回乡下老宅子去,种点瓜果蔬菜,日子也自在。”
“以前在老家里,妈妈种的黄瓜和西红柿最好了,你还记得吗?”蒋芳容眼睛亮起来,“你最喜欢吃了。”
“嗯。”简夏点头。
虽然那时候他年龄还小,但这些他都记得的,翠绿的黄瓜摘下来,浑身是刺,顶端还盯着花,用井水一衝,又爽又脆满口清香。
“我还记得有一年家里的冬瓜接的特别好,”他笑起来,“摘了运不完,还借了邻居家的车。”
蒋芳容点了点头,不由地怀念起她的那一亩三分地来。
她有很严重的心臟病,本来一直都维护的很好,可前年年底因为劳累犯了次病,简巍逼她关停了为打发时间才开的咖啡店。
好不容易病情有点起色,偏偏前阵子家里又出了事儿,不仅遭遇了债主围攻,还经历了魏家退婚,好不容易压製下去的病情一下就反扑了起来,差点没能救过来。
这也是简渊两口子过来闹,她却没有下楼的原因。
只是她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傅家,他们连这座宅子也保不住,不仅如此,外面还有难以承担的,巨大金额的债务。
所以这一刻的安稳平静也不过是风雨飘摇中的小舟,即便简夏父子已经尽力隐瞒营造,可也有随时翻船的可能。
“吃饭了吗?”蒋芳容安静片刻,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笔。
“爸去给我下面条去了。”简夏笑着说。
母子两人正说着话,简巍捧着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上了楼,除了一个荷包蛋外,最上面还盖了一个金灿灿的煎蛋,在寒冷的冬夜里,热腾腾的很是勾人食欲。
简夏将碗接过来,就坐在他母亲身侧的小沙发上,捧着碗喝了口热汤,满足地笑了起来。
“妈,”他说,“我谈恋爱了。”
蒋芳容很是惊讶,魏家退婚也就一个多月,以她对简夏的了解,这孩子不可能这么快就开展一段新的感情。
甚至于他对魏城,可能都还没开窍。
但很快她又笑了。
“是范岭那孩子吧?”她问,“你范叔叔在国外不知从哪听到了咱们家的事儿,前天范岭打电话来,说要回国一趟,现在国内形势好,他想在国内开个工作室。”
她看着简夏,笑容里不由地多了点调侃。
“不是,妈~,”简夏有些无奈,“我说的这个人,比岭哥长得帅,比岭哥有钱。”
“那谁呀?”蒋芳容的好奇心彻底被调动了起来。
“傅寒筠。”简夏仰了仰头,像周礼一样得意洋洋道,“傅家大少爷,你不会不知道傅家吧?”
“傅家?”蒋芳容愣了下,简巍也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这么会撒谎,面不改色的。
“比魏城好多了吧?”简夏说,像是恨不得立刻得到蒋芳容的夸奖一般,“比他帅了一万倍,比他有钱一万倍,比他好一万倍……”
“这都几个一万倍了?”简巍打断简夏的话,“先吃饭,一会儿凉了。”
“我在电视上看过那孩子,家世长相当然都是很好的,”虽然觉得简夏喜欢一个人的样子特别可爱,但蒋芳容想的显然更多一些,因此语气中难免有些犹疑,“但咱们家这种情况,人家是认真的吗?”
傅家的产业十分广泛,简家就算是全盛时期也无法望其项背,别说现在还破了产。
外加娱乐圈又玩儿得很开,傅寒筠还开着娱乐公司,经得多见得广的。
蒋芳容第一反应就是担心,担心人家只是玩玩而简夏却认了真。
别说是蒋芳容,就算换了简夏自己,这种情况下他也一样会生出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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