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但是他靠着姚双凤的背,不让她看到自己。
她抱着他的手,用缓慢坚定的语气说道:「你别这样,从 头 到 尾、仔仔细细与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不要自己一个人在那边烦恼,有你妻主在呢!好歹我也是个女人,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苏碧痕听完,又哭得更凶了,因为从来没有人可以让他依靠,自爹亲过世之后,他都是战战兢兢、看人脸色过日子,每天只想着不要惹大姨、姨夫们不开心,从来没有想过能反抗命运。
他鬆开了手,让姚双凤可以坐起,她扶起苏碧痕,面对着他;屋内已经熄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还是能见到轮廓;她用袖子轻轻沾去他脸颊的泪水,从他身侧轻轻的抱着他,等他哭缓这一阵。
「我姨夫……说我再大、也嫁不掉了、还不如趁着年轻、价格还行、赶快卖了」
「邻村那个老医郎,在妻主收了年轻的夫侍后,就拿药僮来发洩了,因此名声不好,本来有心跟他学医的,都一个个离开了,他也花不起钱去镇子里买奴隶,所以就找上我姨夫……」
「姨夫跟他说好,八两,分四年付,每年二两。反正我皮糙肉厚,就算当药人也吃不死,至于晚上的事情忍忍就好,也不会死人……」
「还说我黑就算了,还高……送给人做夫侍也不会有人要……妻主都没脸带出门……」
姚双凤赶紧说:「不会不会!高才好呢!我喜欢你高。」
苏碧痕转过身来,长腿圈在她身侧,双手环抱着她,将头靠在她肩上,边哭边道:「这世上不会有比妳还好的妻主了,以后就算我被卖给其他女人做侍奴,我也抵死不从!在我心里,我的妻主就只有妳一个。」
姚双凤拍着他的背:「冷静点,没事的,碧痕,慢慢说,不管别人说你什么,我都喜欢你,你厨艺好、绣活好、细心、体贴,还会医术,上哪儿去找你这样好的男人呢?」姚双凤看了些话本,稍微理解这个女尊世界的价值观,好听话不要钱似的一句句往外丢。
「就算我老了妳也喜欢我吗?妻主,您多大?看着比我还小很多?」苏碧痕转移注意力了。
「我……已经及笄了。」虽然原本因为植物人状态,相当瘦弱。
「那也是比我小…呜呜~会不会像老医郎的妻主一样,有了更年轻的夫侍就不要我了~~」
「不会不会,等你老了,我就牵着你的手,跟你一起看夕阳,好吗?」虽然姚双凤连自己能活到几岁都不知道,但她觉得这样真的很幸福。
「妻主、妻主,我真的不想离开妳……」苏碧痕抱紧她又哭起来了。
待他稍微平缓一点:「妻主,您的新身份,现年二十四岁,也姓姚,三年前邻县闹疫病时逃难来的,两年前全家都死光了。但后来名下登记有一位正夫、七名儿子,您以后,只能纳侧夫和夫侍,就不能娶正夫了……」
姚双凤好奇:「为什么可以用她的身份呢?她的夫君没有意见吗?」
苏碧痕答:「村长的考核,会将村子里女人数量的多寡纳入评量,不只我们村,许多镇子有女人死了也不敢上报,等到发生灾难时才一次上报,营造伤亡惨重的假象,有时还能多领得一些补贴;再说,如果家主死了,其他男人就得成为官奴,因此若能找个女人,登记在其户籍之下,只要每户按时交税,在她”正式”死前都不需担心沦为官奴。」又闷闷地说:「……至于她名下的夫郎孩子们,也都是死后才登记的,是带子的鳏夫,若是您愿意收他们,他们会很乐意的。」
「那不登记的话不是更好?不用缴税,也不会成为官奴?」她再次好奇
「才不好呢!那比奴隶还惨,连人都不是,被谁杀了也不能报官;奴隶被毁了,主人还能要对方赔偿,连奴隶都不是的,求偿都无门。虽然像我这样的…死了也没人在乎。」苏碧痕又开始低落
姚双凤抱着他,轻轻抚着他的背:「傻碧痕,我在乎你呀~ 那我有了新身份,去你家找你大姨,将你纳入夫侍可以吗?」
苏碧痕沉默了一阵,没有那么激动了,他开口:「以前,山上的猎户陈大娘,就娶了一个正夫,生了七个儿子,后来过世了,当时小的儿子还没满十五岁,陈家夫郎以扶养儿子的名义有临时的户籍,但前几个儿子,都……嫁不掉,陈家夫郎想着小儿子们也不太可能嫁掉了,于是找上村长帮忙。
后来终于等到姚诗调……就是您用新身份的那位女人,逃难来百草村,过世了,村长才把陈家夫郎”嫁给”姚诗调。
村人们只知道陈家夫郎改嫁了逃难来的姚小姐,之后姚小姐就一直住在山上,很少下山。
虽然当时状况混乱,但我也不确定大姨他们没见过姚诗调,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若因为我的事情,把您牵扯进来,不只害到您,也会害到陈家夫郎八口人…」
姚双凤拍着苏碧痕,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觉得苏碧痕在自身难保时,还为他人着想,真正是个好人。
「你姨夫,有说什么时候让你去老医郎那吗?」
「等我这个秋季末,卖完最后一批药草,把钱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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