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撞在车门上,发出极其沉闷的声响,车身似乎都在动荡。
丁兰时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梁小慵心中的怒气翻上一翻,脸涨得通红,话都说不顺了。
手指指着他,直发抖。
“你……你……”
偏偏司机还来火上浇油:“梁小姐,请不要在开车的时候——”
“闭嘴。”看書綪椡首發網詀: ro&120010;sh&120010;&120116;&120010;&10103;&120200;&244;&9436;
她对着隔板瞪了一眼。
那头没声了,她也气累了,伸手抽纸巾擦脸。
丁兰时理了一下被她扯坏的领口,平静地转身,坐正,视线转向窗外。
梁小慵的心里再一次感到不可理喻。
哪怕她都觉得很过分的舆论,被他轻飘飘当作一纸商业方案,笑脸相迎,交给始作俑者。
谄媚。
谄媚得令人作呕。
前两天还在缅怀父母,与她讲起过去的事,字字都让人心软酸苦,让她整日愧疚,整夜忏悔,斟酌如何向他解释。
所以,后来他的愤怒、他的发泄,她都努力地承担,甚至试图补偿他。
可是他竟然一转头对别人讲不在意。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气得浑身发抖。
平时对其他人和和气气,对她却又冷淡又差劲。她尚可以用不熟、陌生云云的借口解释。
可是现在不同。
他们关系不只是陌生人,她喜欢他,也希望他能喜欢她。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她能感受得到。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戏耍了。
他讨厌她、欺负她、依赖她,都是假的。
他根本不在意。
眼泪聚在下睫尖。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感。
她的少女爱慕被当作另一个人取乐的工具,一文不值。
心口抽痛,犹如一支细针直插软处,搅动蹂躏,酸痛难耐。梁小慵愈想愈难过,捂着脸,缩在后排的另一侧,压抑着哭泣声,肩膀难过地抽动-
她没再理过丁兰时。
甚至没再正眼看过他。
视线聚焦在他的脸上,与他冰凉的目光相接时,都会想到自己不堪的心动。
她感到耻辱。
是,耻辱。
喜欢她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她要偏偏喜欢一个不喜欢她的?
梁小慵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深呼吸,再一次看着自己,质问。
丁兰时哪里好了?电动牙刷嗡嗡地响,打出细密的甜桃味泡沫,她刚刚洗完澡,白色的吊带裙被未散的热汽贴在肌肤上,勒出勾人的弧度。
比他好看的人那么多,比他对她好的更是不计其数。
他凭什么能被她喜欢?
梁小慵哼了一声,加快了刷牙的动作,跟着一个“呸”的吐沫儿声,好像把不高兴都吐了出去。
她低头漱口的功夫,听见龙头流水下的脚步声。
丁兰时来了。
她明明特意趁他洗漱完才用洗手间的。
梁小慵不愿意跟他同处一个空间,光是想想就胸堵。
她闭上眼睛,胡乱地洗了脸,匆匆擦干,就要往外走。
视线里,那双灰色的拖鞋向左一步,恰好挡住她的去路。
她蹙起眉,向右。
他也跟着向右挡了一步。
“……”梁小慵深呼吸,“你干嘛?”
“为什么不看我?”他淡声问。
她说:“恶心。”
丁兰时不说话了。
梁小慵想走,伸手推他,被扣着细腕一把按在了洗手间的墙壁上。
瓷砖湿漉漉渗着水珠,一瞬间洇透了她的睡裙。
这个姿势让她想到了那天傍晚。
也是湿漉漉的空气,雨声下无休止暗昧的吻。
她顿时感到反胃。
用力地踹他的小腿,“滚开!”
“合约。”他言简意赅两个字,压住了她的嘴唇。
梁小慵张嘴狠狠咬住他的下唇,一下见血,他却没有松开,反而要比狠似的,重重撞开她的牙关。
“唔唔……”
她挣不过他,自己先疼出眼泪,气得小腿一屈,毫不容情地顶上他的小腹。
丁兰时闷哼一声,下意识松开她。
梁小慵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
“我记得,合约上这条是我提的吧。”她的唇上都是血,有自己的,也有他的。混成一团,在她素白的脸上添起一抹惊心的艳色。
她头一次用这样冷淡的语气回敬他:
“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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