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慵莫名:“我也没有要加你啊。”
丁兰时脚下没做停留。
这话落下,他已经走回了桌边,似乎是没有听见。
倒是赵岳问:“你们不是朋友吗?”
“嗯——”梁小慵的颊边泛起一个浅浅的梨涡,像是说俏皮话,“其实不太熟。”
江南的口音字与字黏连,她说笑的时候仿佛含着甜蜜的糖浆,句句听着让人心肝发软。
赵岳憨憨地跟着她笑。
“对啦,”梁小慵问,“你们几点下课?”
赵岳说:“五点四十五。休息一个小时,晚自习到九点十五。”
“好可惜啊,还想晚上再找你们玩。”
“——没、没事!”赵岳立即挺直身板,“晚自习不是强制的,我可以。”
梁小慵:“你不要写作业吗?”
赵岳:“我课间写就行。”
“那太好了,”她弯起眼角,定格在一个雀跃的弧度,“我第一次来白城,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要不晚上请你吃饭,你跟我说说,好不好?”
赵岳忙不迭点头:“好好好。”
“那我们到时候微信联系,”她向他挥了挥手,“谢谢你!”
赵岳在原地傻笑。
直到乔柠拉了他一下,“人家都走远了。”
“我是不是有戏?”他嗓门拔高,“我就说,她在饭桌上看了我好几眼,班长还说没注意。你们看见了没?”
黎卫兴:“收收你的哈喇子。”
“她还约我晚上一起吃饭,”赵岳说,“你们不懂,不懂!”
乔柠却突然来一句:“吃饭?”
“对啊,她刚才跟我说的。”赵岳忽地靠近她,“柠柠,你不是老看什么言情小说吗,快给我瞧瞧,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乔柠抱臂看着他。
眼珠转了半圈,她笑,“我觉得有。”
这头他们猜得起劲,那边儿梁小慵跟在丁兰时身后,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只是越走越快,她有点跟不上了。
“喂,”她小跑两步,拽住他的衣角,“你能不能走慢点,我胃痛。”
丁兰时停下脚步。
他从梁小慵的手里慢慢地扯出衣摆,“你跟着我干什么?”
“不然我去哪里?”她不解。
“随便你。”
梁小慵嘟起嘴:“白城我又不熟。”
丁兰时:“那是你的事。”
说一句呛一句,梁小慵有点冒火。她用力地踢了丁兰时一脚,要走,却又被他捏着腕扯回身。
脚下踉跄,她差一些没站稳。
良好的教养已经被满腔火气取代,她忍不住了:“你有病啊。”
“赵岳喜欢你。”
莫名其妙,丁兰时接了这么一句。
“所以呢,”她把手抽回来,“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丁兰时:“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不喜欢他,提前说清楚。”
“我说了不喜欢吗?”她理了理裙摆,“我挺喜欢他的啊。说话好听,人也好玩。”
丁兰时皱起眉。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头,噪声嘈作一团,让他一时间没有讲话。
梁小慵:“我走了。”
她拎着包,羊皮小靴的后跟声越过丁兰时,向街的尽头走去。
他看着她一晃一晃的裙摆。
片刻,脚步一抬,跟了上去。
梁小慵还是走了一会儿才发现丁兰时在身后,她困惑极了。
“你干嘛?”
“说清楚,”他皱着眉,“你到底要干什么?”
“……喔,”她眨了下眼,长睫像翕动的鸦羽,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信息。她靠近他,声音轻得如同一阵风,渗进他的胸腔:“怎么了。怕你的好朋友知道,喜欢的人已经跟他的班长睡过好几次了?”
丁兰时的目光静静停在她的脸上。
他说:“你不喜欢他。”
“你比我还清楚我自己吗?”
“不要把主意打到我的朋友身上,”他的语调平淡,“提醒你一下,之前那五毫升的水我送去鉴定了,药物什么成分,都在报告上。”
梁小慵的牙关收紧一瞬。
很快,她有了新的主意。
“好吧。”她笑,“这样吧,你今天陪我玩,我就告诉你到底想干什么。”
丁兰时:“成交。”
梁小慵拉着他去逛街。
最大的商场,一楼逛到八楼,大部分都只是看,偶尔试一两件衣服。
他们走走停停,休息的时候梁小慵买了一支冰淇淋,听见顶层传来震耳欲聋的电子乐曲声。
她稀奇:“商场里开夜店?”
“电玩城。”丁兰时说。
“我还没去过呢,”她顿时来了精神,“什么最好玩?”
丁兰时:“都不好玩。”
“胡说,”她撇嘴,“你不是每个月都来一次吗?”
丁兰时静了一会,“一个人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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