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王老师不是好人,我就捶他!”
“唉,王老师人这么好,怎么有些人就那么坏,那个孙林还是大领导的孙子呀,怎么那么坏?”
老板拎过来一小塑料桶的白酒。
王忆给他们添酒,问道:“这事是怎么弄的?你们本来过来当力工的,怎么又被人糊弄着去干矿场了?”
毛小方垂头丧气的说道:“我们想挣钱,家里穷啊,你看我们这些兄弟,里面有一半还没有婆娘呢,想出来挣点钱回去娶婆娘。”
“本来我们在市码头上干,就是那次给你干的,可市码头有势力,唉,我们在那里干活受气不说,还要给人家交份子钱。”
“正好佛海这里有渔汛,我们就过来了,想吃上半个月一个月的累,赚点钱回家过个好腊月。”
“结果这里的活也不好干,也有势力,然后孙林那狗崽子就盯上我们了——当时我们还以为他好心、他跟你王老师一样是好人!”
“咱们当时的想法真是侮辱王老师啊。”一个叫烧饼的汉子忿忿的说。
这时候熟食送上来了。
汉子们一人一双筷子,赶紧下手吃了起来,塞进嘴里、脸上喜洋洋。
这是吃到美食后本能的开心。
王忆一看光是次品肉食没主食,就出去跟隔壁的小笼包摊子喊道:“老板,来二十笼小笼包。”
“行嘞,啥馅儿的?”老板喊道。
王忆说道:“猪肉大葱,这个最好吃。”
汉子们赶紧拦住王忆:“够了够了,王老师,行了,这些已经行了。”
“不用包子了,不用吃小笼包,唉,猪肉大葱的贵啊。”
“王老师我们这样真的,不好弄啊,你对我们恩情大了、大过天了!”
王忆说道:“你们吃就行了,继续说,孙林说给你们找了个矿场的活,你们就信了?”
毛小方垂头丧气的说:“唉,我草,他太会骗人了,他当时表现的可好了,就跟、真就跟你一样好。”
“本来我们被人欺负了,他看见后就把我们给救了,把欺负我们的盲流子给赶走了,然后还看我们可怜,请我们吃饭。”
“我们跟他说了出来打工干活的事,他就说,要是我们能吃苦可以去矿场做工,他说做矿工很累也很危险,可是一个月至少能拿下七八十块,好了能拿一百块。”
“然后当矿工吃矿上的大锅饭,矿上发劳保用品,这样一年干到头能攒下一千块拿回家……”
大布说道:“一年到头能攒下一千块啊,这在我们庄户人眼里怎么敢想?就这样我们信了他。”
“最主要是,我们没想过他一个干部子弟能是个拐子呀,他是干部子弟呀。”烧饼委屈的说。
王忆说道:“你们信了他的话,被他送去了黑矿场?”
大布点点头:“是,他还给我们买了火车票,到了云州后还有人接我们。”
“唉,一路上我们那么期待那么感谢他,结果到了矿场发现不对劲,全被关进地下矿坑里头了,而且吃饭的时候就跟拴牲口一样把我们拴起来!”
烧饼愤怒的说道:“他们就是把里面的工人当牲口,草,咱生产队的牲口都没有那么用的!”
“简直无法无天!”王忆震惊的说道。
众人喝着酒大倒苦水,把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暗工厂展示在了王忆面前。
等到酒喝得差不多了,他们也没话说了,一个个的垂头丧气:
“算了,不出来打工了,咱们没有赚这个钱的命。”
“嗯,赶在腊月回去吧,唉,好歹也挣了几个钱,好歹能过个不错的年。”
“明天还是种地吧,我寻思着能不能种点蔬菜啥的?我在火车上听人家说,蔬菜是经济作物,能赚钱。”
王忆问道:“你们真的很能吃苦吗?”
毛小方笑道:“对,我们肯定能吃苦,因为我们没本事没能力,除了能吃苦还能怎么着?”
王忆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应该能信得过我、信得过我们天涯岛吧?”
毛小方说:“这肯定是信得过,王老师你们是好生产队,救火那两天我们听好些人说过了。”
王忆说道:“那好,我们生产队办了个社队企业,企业又办了个砖窑厂,你们要是能吃苦耐劳,可以去我们砖窑厂上工。”
“如果你们好好干,在我们砖窑厂干一年差不多也能攒下一千块。”
砖窑厂的苦头,盛大贵多次强调。
特别是夏天时节,天气炎热,砖窑厂里烧起煤炭烧起砖头来更热。
盛大贵说一般人干不了这活,渔民们能吃苦耐劳不假,可问题是这活不光苦和累,还折磨人!
毛小方这帮人好像是合适的工人。
因为他们刚才抱怨黑矿场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提及下矿的艰辛。
于是他对这些人发出了招聘邀请。
汉子们听到他的邀请后纷纷放下碗筷看向他,烧饼直接问道:“王老师你是说真的吗?”
王忆点头道:“是说真的,我的承诺都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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