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
县城里万家灯火,华灯初上。
一群人缩着脖子、吊着卵子、夹着屁股蛋子灰溜溜的从治安所里钻出来。
好像冒出来一群大黑耗子。
他们看着那些散发出温暖光芒的窗户、想到自己的家庭,顿时热泪盈眶。
众人纷纷使劲呼吸,自由的空气真是甜美!
王忆也在人群里。
经过他的据理力争,庄满仓和白当下接受了他的说法把他们全给放走了。
除了曹吉祥。
曹吉祥偷人家信封上的邮票,而且听治安员的意思他偷了不是一家两家的事,是断断续续作案好些日子、偷了不少的邮票。
虽然他偷的都是信封上的邮票又把信件给放回去了,但终究是盗窃行为,性质不一样,至少要拘留,有可能得判刑。
一行人走出治安所,然后情绪一变、纷纷吐了口浊气。
吊在嗓子眼里的心又落回去了!
云帆心有余悸的拉了王忆一把,说道:“王老师,今天多亏有你在了,你可真是给我们帮上大忙了,太感谢你了、太感谢你了!”
其他人更是对他感恩戴德:
“王老师真是多亏你仗义执言、据理力争,我草,要不然真的我、我工作恐怕都要丢掉了!”
“哎哟,你是丢工作,我怕是要丢对象!我们领导刚介绍了他侄女给我认识,你说我要是因为跳贴面舞被抓,人家姑娘家里还能让她跟我继续处下去吗?”
“你们都好,我老头子才要命!我老头子一辈子清清白白,结果快要入土了结果又被人以跳舞的罪名抓起来,那我怎么活呀?我得上吊呀!”
老人家说的满腔悲愤,当真是泪流满面!
他这话说的可不夸张。
俗话说穷讲究、俗话还说死要面子活受罪,外岛就在前两年刚发生过一件事,有一名退休的老教师捡到一个钱包,他没有第一时间找失主而是想送去治安所,结果被人找上了。
这种事一时之间说不清,丢了钱包的人说老教师是偷了他的钱包,治安所介入,最后给调解了。
可是老教师要面子,他出门之后往家里走,越想越是憋屈,到了村口竟然直接解下布腰带上吊自尽了!
这件事当时闹的沸沸扬扬,在场的人不少是知道的,他们怕这老同志想不开便赶紧安慰他。
然后也有人愤愤的说道:“那个姓白的哪是什么人民卫士?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甚至还想给咱们办成铁案,这不像话啊!”
“就是不像话,王老师你跟领导认识,为什么不告他一状?”
“对,这么放过他,太便宜他了!”
王忆说道:“白同志这人吧,工作作风确实有些粗暴,但他也确实当得上人民卫士的称呼。”
“我刚才问过了,曹吉祥同志偷那啥咳咳,就是弄邮票的范围恐怕殃及全县,不少市民报警了,只有白同志真把案子上心了,并且抽丝剥茧查到真相今天抓了人。”
“另一个大家也看到了,白同志这人起码是不畏强权的,我们之所以能出来,不是因为我找了关系,而是我据理力争了,告诉了警方这事是误会。”
“如果咱们今天确实凑在一起跳贴面舞啦、黑灯舞啦,那么哪怕我认识庄满仓同志、哪怕庄满仓同志给咱们说话,白同志也不会放咱们离开。”
这时候跟白当下打过交道的云帆说道:“王老师这话说的很对,老白这人我挺讨厌他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但他真是不畏强权、不怕领导干部的人。”
“有一件事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就去年的时候咱们县里二把手齐敏的司机开车撞了人,结果想要找人顶包,被撞的那户人家气不过来他这里报警了,他愣是等在县委门口趁着那司机出车的时候把人给扭了下来!”
好几个人连连点头:“我听说过这事。”
“是,老白这个人是军队转业的,作风粗暴,不过确实人很正气。”
“算了算了,反正这事咱好歹没事……”
“小帆、小帆,吉祥在这里、就是他被抓这里了?是抓的这里吗?”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女声急匆匆的响起,有个小老太很矫健快步而来。
王忆估摸着这可能就是曹吉祥的母亲了。
云帆看到她后有些尴尬,习惯性一甩长发说道:“六婶你、你怎么来了?”
曹母随身带了个包袱,她着急的拉住云帆问道:“刚才有治安所的同志上门去跟我说,说说说吉祥那孩子惹事了,说他偷人家邮票了,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云帆心虚的说:“那个啥,咳咳,这事我不是特别清楚,真的六婶,我没参与啊,现在就是治安员同志们吧,那啥,咳咳,就是抓了他进行审查……”
“他就是偷人家邮票了是不是?”小老太的嗓音一下子提高了,“我就说他每个月都把工资给我,都让我给存起来了,这是哪里有钱买了这么些的邮票?”
“他竟然去偷、竟然去偷人家的啊!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啊,他这个混小子哟!他怎么能这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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