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我家孩子他奶刚去找我告状,说孩子从家里偷了一瓢麸子——王凯,你跑你妈批,赶紧过来!”
这年头孩子野得很,一旦闯祸不会乖乖等着认罚而是抓住机会先跑路。
所以这年头的父母也很野,揍起孩子那叫一个毫不留情。
不过王忆没想到王凯他妈这么野,那一句‘你跑你妈批’把他给镇住了,当妈妈的怎么能这么说啊!
他招手把王凯带过来,然后抽空喊道:“我宣布一下啊,王状元同学以后是咱们学校的劳动委员和劳动课代表,那个王状元你领同学们去上工啊不上课,记住!安全第一!”
这个任命来的太突然。
王状元愣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高兴的要炸了,因为他个子大、性子猛,从进育红班开始就被当作坏典型,所以他上王忆第一堂课的时候才会率先找事:
反正迟早要被老师给树成坏典型,我不如主动出击还能在同学之间搏一个不畏强权、不怕老师的名声。
结果没想到王忆惩罚他后并没有把他当坏典型,昨天表扬了他今天还让他做了学生干部。
冲动的少年当场激动的脸膛通红。
要不是现在外面人多他都想跪下给王老师磕一个!
王忆没多想,他让王新钊辅佐王状元把队伍带走,然后问王凯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很简单,王凯偷家里的麸子来喂猪了。
王凯这会很生气:“我拿自家东西那叫偷吗?拿自家东西能叫偷?”
王凯他妈杨金妹脱下鞋子准备打人:你跟谁舞舞喳喳?你跟谁俩呢?
王忆拦下她柔声劝慰道:“嫂子你先别发火,不要动不动就打人,这件事我给你们分析一下。”
“首先嫂子你不能说孩子偷东西了,因为学校的猪以后养大了要给同学们吃,这是我们学校的集体财富,你看王凯拿自己家的麸子喂自己的猪,这怎么也算不上偷。”
“其次王凯你犯错了,你错在拿家里的东西却不征求父母同意!你这次可以拿家里的麸子,那下次是不是可以拿家里的钱?”
“那不能,我家没钱。”王凯说。
杨金妹瞪眼。
王凯讨饶:“王老师说的对,娘,这猪也跟我有关,我想让它快点长,到时候我多吃两碗肉这不就出来了?”
杨金妹问王忆:“王老师,娃们说的是真的?这猪以后你不卖要给学生们吃呀?”
王忆笑道:“对,过年杀两头给全队热闹一下,另外三头我留着慢慢炖给学生们吃。”
“但王凯你以后不准从家里拿东西来喂猪,”他又赶紧补充一句,“咱劳动课打猪草就够了!”
杨金妹嘀咕道:“这样的话,他从家里拿麸子我们也没啥话说……”
“那不能、那绝对不行。”王忆打断她的话,“今天的事是王凯犯错在先,只是嫂子你守着所有同学说他偷家里东西也不对。”
娘俩连连认错。
王忆暗地里笑,难怪公职单位喜欢和稀泥,这和稀泥一时爽,一直和稀泥一直爽!
杨金妹继续去上工,王忆汇合学生上劳动课。
他去队里的养猪场看了看,这养猪场在二组旁边,就是用一些石头砖头围起来又随便用水泥抹了个食槽而已。
猪圈简陋但干净,每天队里都安排人收拾猪肥,这玩意儿是好东西,粮食一枝花全靠肥当家。
岛上没有化肥票尿素票,所以只能用猪粪和人粪当肥料给农田施肥。
不过队里农田少,只是前些年农业学大寨时候开山烧林弄了几块田,种不了多少庄稼也用不上太多肥料。
十来头猪挤在猪圈里晒太阳,都不肥,有两头还瘦骨嶙峋的——这年头不光人生艰难,猪生也艰难。
王忆随口问:“队里这猪圈挺小呀,为什么不用学校那个大猪圈?”
王状元说道:“这里隔着我们组里近,喂猪抽肥都方便,再说要是有点啥事也方便,学校在山上,要是刮风下雨得收拾猪圈还得往山上跑,不方便。”
学生们分组割猪草——是割不是挖,一旦挖了草就不长了,割了以后还能长。
从这点来说,岛上人比股市那些操盘手可仁慈多了,股市不光割,还经常连根拔起!
猪草分两大类,一类是拳头菜、婆婆丁、扫帚菜、荠菜、苦菜等。
这一类猪能吃人也能吃,嫩的人吃、老的猪吃,人吃剩下的猪吃。
另外还有一类是麦蒿、灰菜、狗尾巴草、灯笼草等,这就只能猪吃了,人不能吃。
王忆不认识这些野草野菜,还好他也不用认识,他监工就行了,学生们自然会冲锋在前。
特别是王状元,在山上爬上爬下、找来找去,生产队的驴也没有这么勤快。
劳动课自由,王忆允许大家伙一边劳动一边聊天。
学生们愿意跟他聊天,特别喜欢聊城里的生活,城市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
聊着聊着就有人问:“我听文书说猪草没营养,猪吃了长不快,现在城里有养猪场了,他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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