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我就不明白了,搞垮一个德平市纳税大户,对你、对德平市政府有什么好处!”
安同江发怒道:“先不说几百人你怎么安置,就是少了这么一大块税款,你作为市长,还是代理市长,你的政绩簿上就不觉得空洞缺失吗!”
“正常审理没有问题,精诚化工已经很配合了。搞直播庭审,让精诚化工丢脸不说,也会对企业的名声产生负面影响。”
“市中院为了出名,为了给脸上贴金,却以损害别人利益为手段,这种事情损人利己的坏风气,要坚决纠正和制止。”
厉元朗深深感觉到,安同江这番话和赵信如出一辙。
只不过,他是加强的愤怒版。
没办法,人家是省委副书记,自己的上司,厉元朗没法顶撞。
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原因。
安同江根本没听完,极不耐烦的打断,“不用你说那些大道理,我还没糊涂到连这点常识都不懂的地步。厉元朗,我说不过你,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啪嗒一下,安同江霸道挂了电话。
以安同江的身份,自然知晓厉元朗的岳父是谁。
他之所以这么蛮横,一个是背后有强大的背景。
另一个,县官不如现管,终究陆临松是退下来的人了。
威胁力低得可以忽略不计。
官大一级压死人,厉元朗被安同江训斥,搞得心情糟糕透顶。
好在这会儿,老婆的视频聊天电话随后打进来。
看着屏幕中小清清胖乎乎的脸蛋,厉元朗心情逐渐缓和。
白晴提道:“下个月五号是爸爸七十三岁的生日,我想好好给他庆祝,把家里人全叫来,大家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让爸爸开心开心。”
“好啊。”厉元朗兴奋的赞同说:“以前我没给爸爸过生日,这次一定补上。”
他明白,白晴这番话的深刻意义。
民间有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的说法。
虽然有迷信意味,可这一年多来,岳父经历了丧子之痛,身体备受打击。
现在康复了,终究岁月不饶人,人一过七十岁,一年一个变化。
而这种变化是越来越衰老,身体各机能都在减退。
即便有保健医生随时检查,可这种衰老是自然现象,谁也逃避不掉。
本以为岳父生日,也就他们家里人关心。
厉元朗却意外接到栾方仁打来的电话,先是询问直播庭审的事情,厉元朗如实表述了他的想法,栾方仁对此非常支持。
他还说道:“元朗,不管别人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或者对你施加多大的压力,你不要理会,只管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是的,栾书记。”
栾方仁口气平缓下来,又问:“下个月五号是首长的生日,你们打算怎么过?”
“刚刚白晴和我说了,把家里人聚在一起吃顿饭,让爸爸乐呵乐呵就行。”
栾方仁“哦”了一声,“首长不喜欢张扬,这样搞正合他心意。元朗,有个事我提醒你一下。”
“栾书记,您说。”
栾方仁悠悠说道:“据我了解,首长离开家乡差不多四十年了,中间只回过去一次。你们夫妻商量商量,征求首长的意见,需不需要再回去看一看家乡,看一看乡亲们。”
“首长的老家就在汉岳省,距离楚中市大约四五百公里,乘飞机的话,一个小时也就到了。”
还别说,他的提议厉元朗从没想过。
岳父七十三岁了,说实话,这个年龄回家乡,属于去一次少一次。
“谢谢栾书记的提醒,我们定会认真考虑。”
这一晚,厉元朗想着安同江的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厉元朗红着双眼上班。
穆广森一猜,市长昨晚准是没睡好。
车子过了十字路口,刚要拐进市政府大院,远远望去,赫然看到,市政府大门口聚集好多人,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而且,这些人大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每个人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市政府大门口,把大门堵住,不给任何车辆让路。
群众上访!
这是厉元朗第一反应。
穆广森见状,便对身边司机说:“刘师傅,我们走后门进去。”
司机老刘领命,赶紧打转向灯,要把车掉头,驶向市政府后院那条街。
厉元朗却说道:“刘师傅,我们开过去。”
穆广森着急提醒,“市长,您一去就会被大家拦住,这件事还是交由娄副市长吧。”
娄天元兼任市公安局长,同时也主管信访局。
“你给天元打个电话,问清楚原因。刘师傅,把车靠边停下,这种时候,我不能躲起来。”
穆广森了解他这位老板的性格,坚持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于是,掏出手机打给娄天元。
接通后,把手机递到后面厉元朗手中。
“天元同志,现场情况怎样?你搞清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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