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应付完喜宴上的亲朋好友,杨六娘与荀晋源终于携手入了洞房。
筑花小居内张灯结彩,院落内室都修整一新,处处都是成双成对的物件,全然看不出旧日女子闺房的痕迹。
“小姐,姑爷,我们就先下去了。”竹筠领着一帮丫鬟婆子出去,心中只求她家小姐往后能顺遂无虞。
屏退众人后,杨六娘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凤冠卸下,“重死了,真不知宫里的娘娘们是如何顶着这玩意日一朝拜的,我的脖子可都要断了。”
”夫人,我来帮你,别勾着头发了。”荀晋源起身走到六娘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卸下钗环。
从今往后,他便是六娘的正头夫君,此等闺房之趣,不消他人说,自己也当乐在其中。
“这么快就唤我夫人了?”六娘竟不知荀晋源这么在乎名分,“我们,合卺酒都还没喝呢。”
“薏娘,在我心里,你早已是荀某的夫人了。”指腹轻擦过六娘的耳廓,荀晋源摩挲了几下她的耳垂,三两下便将耳坠子卸了下来。
六娘撩起鬓发,冲他一笑,“嗯?有多早?”
“早在殿试得选之时。”荀晋源说得委婉,他才不敢告诉六娘,上京赶考后的每一日,自己夜间入梦都在与她欢好。
俯下身子亲了亲六娘的发顶,荀晋源舒展眉头对镜中人笑道:“而今,也算如愿以偿。”
“哼,少跟我来这套。”六娘偏头闪躲了一下,“我就不信,你没瞧上我杨家的钱。”
荀晋源凝了凝眉,蹲下身来靠在六娘的腿边,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究竟要他如何解释,她才肯放下成见同他敞开心房?若他真是贪财图势的小人,何必要赌上自己的前程,推却家中婚事跑来做这杨家赘婿呢?
“哪有人肯抛下一切过苦日子的?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唔,唔唔你”六娘话还没说完,就被荀晋源堵上了嘴。
勾着她的脖子向下倾斜,荀晋源加深了这个吻,唇脂的香气在口鼻间蔓延开来,融化了一室的不快。
“薏娘,没有什么各取所需,我从来都是心甘情愿的。”舔干净她唇边的口脂,荀晋源总算松开了她,装作没事一般笑道:“罢了,该喝合卺酒了。”
六娘并非是在打趣,可见他如此介意,也不愿毁了今日的好心情,干脆闭口不谈,由着他去为二人倒酒。
“薏娘,喝完这杯酒,你你可愿唤我一声夫君?”拉着六娘一起坐在床铺边,荀晋源红了半边脸,小声求她道。
勾手与他交杯,杨六娘舔过杯沿,瞧他笑话一样,“不过是一个称呼,你便如此在意?”
撞上六娘明眸巧笑,荀晋源抿了抿薄唇,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半晌才答道:“我在意的。”
“夫君你倒是等等为妻啊。”六娘一边矫揉造作地唤他,一边饮下了杯中之酒。
荀晋源被六娘这娇声唤得酥了半身,才四目相对,又别开眼去羞于看她。六娘本就生得明丽,今日身披嫁衣更是美得不可方物,能做她的夫君,怎么不算三生有幸呢?
“夫人,咳咳”荀晋源忸怩起来,两手攥着被单试探了一句,“我们,就寝吧?”
六娘搁下酒杯,摇了摇荀晋源的手道:“夫君,你急什么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荀晋源忙去摘簪着花幞头,“我竟忘了这茬了…”
结发夫妻,怎能不结发呢?他是一定要将二人的头发系紧收好的,祈求今生长长久久,也愿生生世世不分离。
“等等…”六娘曾与他人结发,和离之时却忘了收回装有头发的绣包,“我与那赵炳臣也算是结发夫妻,你就一点不在意吗?”
荀晋源摇头,一脸真诚地看着六娘,毫不在意道:“你与他已无瓜葛,我又何必为个外人同你置气?”
听到“外人”二字,六娘终于释然了。是啊,许久都没听人叫自己“赵夫人”了,她与赵炳臣早都形同陌路了,这大喜的日子,还提他作甚?
六娘伸手制住荀晋源摘帽的动作,凑近端详起了这张脸,“夫君说的对。”
比起当年风华正茂的赵炳臣,荀晋源的面相要更温润一些,眉眼带笑不露一丝锋芒,薄唇轻抿却显情深义重,活脱一个不与世人同流合污的佳公子。
然而,与她结为夫妻这一刻开始,他就注定要被杨家牵累了。无论他们多想置身之外,既选了这么一条路,就注定未来要与那位殿下生死与共了。
见六娘有些恍神,荀晋源抬手覆上她的脸,“薏娘,你在想什么?”
杨六娘笑而不答,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我在想,夫君在陛下御赐的曲江宴上,是不是也这般摸样?红袍君子,簪花游街,该迷倒多少姑娘啊?”
“咳,那又有什么要紧的…”荀晋源被六娘夸得脸红,心说旁人如何都不干他事,自己只要能迷倒一人,便于愿足矣。
“怎么不要紧?我要是圣人啊,准下旨赐婚招你做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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