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门,六娘才舒了一口气,主仆二人一路无言,很快便到了杨家的兴源书肆。
这书肆名字起得不雅,生意却着实兴隆,想来都是借了唐俭那话本子的东风。
“唐俭可在啊?”到了这里,六娘整个人都松快不少,摆出小姐的谱来,直接点名要见唐俭。
书肆掌柜的自然也不敢怠慢了她,好声好气地引她入内室,“六小姐,不知您大驾光临,小的们真是有失远迎了,唐公子正在里间琢磨新话本子呢,还有”
不等书肆掌柜的说完,六娘就打断他道:“行了,你退下吧,我就去瞧一眼,不扰他的正经事。”
“这”书肆掌柜的面有难色,却还是点头称是,“小的知道了,这就为小姐预备茶水点心。”
六娘大步流星进了内室,余光却瞥见了一片青色的衣角,心说唐俭这万年打光棍的,居然也起了红袖添香的念头,做起了金屋藏娇的好事吗?
“哎呀,我当是谁这么大面子,原来是杨掌柜的啊,小生唐俭这厢有礼了。”桌上书稿乱作一团,唐俭稳了稳心神,装作无事发生同就六娘问好。
桌上的书稿应该是新写的话本,六娘只扫了一眼,便看出有两人的笔迹,心中疑虑渐深,知道自己距离解开谜团只差一步了。
“是啊,我特意来瞧瞧你,想着先人一步看到新话本子。”六娘眉眼含笑,并没有直接揭穿他。
“啊,那个,那个…”唐俭心中有鬼,就连那张平时滔滔不绝的嘴,都结巴起来,“哎呀,真是不巧,我这写得不好,正打算重写呢,掌柜的您还是别看了吧。”
“哦?是这样吗?”说时迟那时快,六娘伸手一掏,将那几张字迹不同的书稿抢到手,“那我还非要看了!”
唐俭心说不好,知道再遮掩不下去了,忙叫住六娘,“掌柜的!”
“呵,到底是什么佳人,值得你这么紧张?”六娘已猜出有人为唐俭润笔,再一看这几张书稿,突然觉得这另一人的字迹还有几分熟悉。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六娘还差临门一脚,干脆推开唐俭直奔书肆后院,她非要亲眼看看是不是自己猜到的那人。
唐俭自知拦不住人,只好由六娘去了。
踏入书肆后院,六娘突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目之所及皆是白紫色的瀑布,这里竟栽了满架的紫藤。
一串串的紫藤花密密匝匝垂下来,清新又明丽,而树下那人就更为惹眼,明知一身青色官服昭示了身份,还掩耳盗铃似地打开折扇挡住了脸。
“荀晋源,我知道是你,别藏了,快出来吧。”六娘背过手去,一步一步走向那人。
捏着折扇的手指不敢有丝毫放松,荀晋源还在担心自己的脸没好全,生怕会给六娘留下不好的印象,“别,别过来…”
杨六娘径直走到他跟前,二话不说合上了他洒金的折扇,嗔笑一声:“荀公子,你怎么了,竟不敢睁眼看我?”
“薏娘…”荀生久不见六娘,如何会不想念,此刻得见她明媚的笑脸,不由两眼空空,呆愣着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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