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六娘又被赵炳臣伤了心,杨芸茹心疼地将她拉到身侧,“小六,赵炳臣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这世上叁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遍地都是,咱不缺他一个!”
“娘,我没事。”杨六娘点点头,对母亲使了个眼色,跟着竹筠又退到屏风后面去了。她出面打发走了一个最讨厌的,剩下的几个就要看母亲的本事了,裴肃啊裴肃,可千万不要教她失望。
“各位公子,我家六娘今日身体不适,不便再见客,还望各位见谅。”杨芸茹摆出笑脸挡在屏风前面,一眼就看出哪几个对女儿有意,这六娘才走,他们的魂也好像被勾走了一样。
见过大风大浪的王媒婆,一眼就看穿了今日这场闹剧,这杨小姐的婚事阿,还得和杨夫人谈,其他人包括她自己,说了都不做数,于是开口就是“杨夫人…”
经过了赵炳臣的事,杨芸茹对这些读书人都没什么好感,她并不在乎什么嫡庶,也不在乎什么大族出身,她们商户人家只讲眼前的利益,选婿一定要对六娘好的才行。
“行了,王媒婆,你也别说了,荀公子若真有意,还是请家中长辈入京吧,叁书六礼,一样也不能少。”就算六娘再嫁,杨芸茹也不想委屈了她,这荀生一看就不是个能做主的,想来族中长辈定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王媒婆一张巧嘴没了下文,“这……”
荀晋源恭敬地作揖,“杨夫人,待荀某在京中谋了个职位,定回乡恭请族中耆老上门交换庚帖,望夫人说话算话。”
“一言为定。”杨芸茹才不信他有这本事,家中父母说不定早给定下了婚事,只待他立业后成家呢。
荀晋源瞧了屏风一眼,心想这事再难,他也要回去争上一争,遂给王媒婆使了个眼色,又对杨夫人道:“如此,我们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来人,好好送送荀公子。”杨芸茹点头,瞧了一眼屏风后的六娘,她已帮她打发走一人,剩下两个当然也不在话下。
王媒婆还没喝上一口茶,眼见委托人要走,忙拿了几块糕饼与荀生一同离去。
屏风后的六娘倒有些不安,这荀生看似不温不火,却从来说得出做得到,要是真说服了家里,她可怎么赖掉这桩婚事呢?
浅浅抿了一口茶,杨芸茹把视线转向了另外一边的叁人,从开始起他们就没说过一句话,不知又在打算些什么呢?
“您叁位是我杨府的贵客,不知昨夜睡得可安生?”杨芸茹决定先发制人,反正他们几个的底细,她昨夜已派人查到了,与江湖人讲话,自然不需要更多的客套。
闻郁看了好久的戏,一碟子糕饼都下肚了,这不能说话可憋死他了,“安生,当然安生!你们家的床铺比客栈里的舒服多了!”
观复与裴肃却都不发一言,美酒佳肴又如何,高床软枕又如何,他们始终猜不透这位杨夫人的心思。
“如此甚好,那就在我家多留几日吧,都是六娘的朋友,我可不能怠慢了去!”杨芸茹搁下了茶盏,“不瞒你们说,六娘已有叁年未归家了,我这个做娘的,不知有多想她,这回她终于答应不走了,我们一家也总算能团圆了。”
此话一出,裴肃第一个就变了脸色,六娘不走了,那他们万春客栈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
观复则敛了眸子,不解其意,这杨夫人为何要对他们说这些话?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与六娘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说这些呢,就是想告诉你们,六娘是我杨芸茹的心头宝,我不想看到她牵扯进江湖人的恩怨情仇,整日打打杀杀的,多危险不是吗?”杨芸茹终于挑明了讲。
屏风后的六娘攥紧衣裙,知道了母亲对她的苦心,这些时日以来,她确实被江湖人搅得心绪不宁,也面临过生死一线的考验。
“在下会保护好她。”观复第一个站起来回话,眼中的坚定不容任何怀疑。
裴肃也拍桌而起,“杨夫人,裴某不才,愿护她一世安稳。”
“保护?”杨芸茹表示怀疑,“你们一个是有案底的逃犯,一个是悬赏榜上的常客,何谈保护六娘呢?”
观复握紧了佩剑,想起了昨日在官驿之事,“在下会打败前来寻仇之人。”
“功夫再高,也还不是要我家小六给你擦屁股?”杨芸茹早查清了六娘要那一千两的缘由,“江湖可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这位大侠能护得住自己,就一定能护得住身边人吗?”
观复确实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他与闻郁下山这么久,都还是没懂,“在下…可以带她回陵州!”
不用杨芸茹发声,裴肃第一个就不答应,“不可,六娘怎能同你远走陵州?”
“有何不可?”观复又问。
杨芸茹见这人长得不错,却不想是个一个一根筋的,直摇头道:“我家六娘有福不享,同你去陵州做什么?你又不是她的夫君,哪来资格要她与你同归?”
观复还想争辩,却被闻郁拉住了,“师叔,算了…”
杨芸茹调转话头,看向裴肃道:“至于你嘛,不过是她万春客栈一个伙计,古话说大隐隐于市,你身上背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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