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陛下发布了诏令,闻郁就成了长安城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怎么他这个第二就出名了呢?因为他年轻啊。李统领那是身经百战的中年人了,闻郁这一十六岁的少年侠士横空出世,就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到底是配得上一句“英雄出少年”的。
闻郁少年得志,虽傲气张扬,却也没有狂妄放纵,拒绝了一干权贵的邀请,听师叔的话窝在官驿,静待离京的时机。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无聊,因为光一个乌湄就够他头疼的了,哪里有功夫去应付满京的权贵呢?
“宫城你进去了,武林大会你也看了,到底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闻郁每日见到乌湄的第一句话,大抵多是如此。
乌湄歪头一笑,满头的银饰泠泠作响,“怎么,没事就不能跟着你吗?好歹,我也算你的朋友了吧?”
习武之人,五感自比常人敏锐些,闻郁每每都被这银饰的声音吵得头疼,“是,你是帮了我一个小忙,但我也履约带你去宫里了,这还不算两清吗?再说了,不日我就要和师叔返回陵州了,你总不会还要跟着吧?”
“有何不可呢?”乌湄起先就觉得闻郁生得好看,如今见了他在宫中大战李承冀的风姿,愈发觉得他顺眼了。
见乌湄越凑越近,闻郁举起长剑横在身前,他不打女人不代表他不会反抗,“你不要过来啊,再过来我动手了!”
突然间,客房的门被大力推开了,观复表情复杂地看着师侄与那苗疆女子纠缠在一起,“闻郁,你在做什么?”
“师叔!”闻郁如蒙大赦,一把推开欺身而上的乌湄。
“我道是谁这么没礼貌,原来是观大侠。”乌湄败下阵来,心道自己还差一点就成功了。没错,她打算给闻郁下蛊,这么有趣的人,她当然要下蛊带回苗疆去。
观复不喜乌湄,也不愿师侄与她有牵扯,但解蛊一事还得劳她出手,遂拉了六娘和裴肃进来,“先救人,给他解蛊。”
“竟能捱到现在?”乌湄见裴肃蛊毒发作,终于想起这是自己之前种下的因,“呵,过来让我瞧瞧。”
裴肃认出这女子,捂着胸口有些抵触,“她…是她……”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六娘…不要过去……”裴肃摇摇头,不愿让六娘以身犯险。
乌湄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笑他:“哼,爱来不爱,疼死的可不是我!”
“你真的能帮阿肃解蛊?”六娘忙甩开观复的手,将信将疑地问乌湄。
观复望着那只空落落的手,很不满六娘听信裴肃的片面之词,他无相门与那苗疆女子根本毫无关联,非要说有关联,那也是闻郁惹上的人家。
“信不信由你,这蛊虫噬心之痛,可不是说着玩的!”乌湄摸了摸腰间的布袋,“我的蛊虫,可是吃下百种毒虫毒药炼成的宝贝,哈哈哈,看他还能捱到几时?”
“师叔,你不要管他们的闲事了,有些人,自作孽不可活!”闻郁对六娘一伙人还是心存芥蒂,对着他们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闭嘴,闻郁!”观复已经弄不清闻郁是哪头的了,“你跟她倒成一伙的了吗?”
“我…我哪头的都不是!”闻郁也烦乌湄,忙离她远远的,跑到观复跟前,“师叔,我从未背叛过师门,我们赶紧回陵州吧!师父该想我们了!”
“喂!到底解不解蛊啊?”乌湄也弄不清楚状况了,叉着腰看向站在门口的四人道。
此时,裴肃已经冲开了穴道,用手捂着心口,疼得都快站立不住了,连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解,解解解!”杨六娘见裴肃如此痛苦,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姑娘,你快过来看看他!”
“好,给我瞧瞧!”乌湄是第一回给中原人下蛊,以往都拿苗疆药人做试验,如今看到裴肃的手腕上的黑色经脉,还是很新鲜的。
“依我看,蛊虫在他体内好得很,恐怕不久就能进入心脉和丹田了!”乌湄猜想此人定是多次动用了内力,不然她的蛊毒才不会这么快发作呢。
“不,阿肃不能有事!姑娘,你快帮他解蛊吧!我求求你了!”杨六娘再一次拉下面子求人,裴肃是为了救她才中蛊的,她怎么也要负起责来治好他。
“办法呢…也不是没有,这位姐姐如此紧张他,想必是爱他入骨吧?”对于有情之人,乌湄向来是高看几分的,这回也是一样,“不如替他分担一半吧?这样一来,疼的就是两个人了,倒也不是那么难忍受。”
“不可!”在这件事上,裴肃与观复倒是异口同声,达成了一致。
“有意思!观大侠怎么也这般紧张?”这三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乌湄干脆大胆猜测:“难不成…你也钟情于这位姐姐吗?”
闻郁才不信师叔这般超然世外的人物会钟情于杨六娘这个妖女,急忙反驳道:“胡说八道!师叔怎么会…怎么可能呢!”
观复果然神色有异,为了掩饰自己的情愫,他又把矛头转回裴肃身上:“可还有别的办法解蛊?”
没想到光风霁月的观复先生竟会钟情于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子,乌湄可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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