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骑高头骏马,手执杨柳长鞭,一路冲撞而来的,正是长安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卢三郎。至于此人为何会出现在京郊的清平乡,那就要问他自己了,没点眼力儿见却还色胆包天,故意调戏丽妃娘娘的妹妹,引来陛下龙颜震怒,只好出城暂避风头。
卢三郎一到清平乡,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他骑着骏马横行于市,惹得街上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街上动静不小,万春客栈里倒还安然无恙,杨六娘与唐俭大眼瞪小眼,干等着客人发呆。
“掌柜的,你从早上送走裴兄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了,不说话还老盯着在下看,是唐某犯了什么错事吗?”唐俭被六娘盯得心里发毛,不得已挑破了难得的平静。
杨六娘长舒一口气,瞥了一眼平常裴肃待的位置,又转头对唐俭道:“你没错,是我已经开始想阿肃了。”
“诶?掌柜的,裴兄才走了半个时辰,你怎么就开始想他了?”唐俭的话里有些许揶揄的意思,接着又扯大了嗓门对着空气喊道:“都听听,掌柜的想裴兄呢!”
“听见了,听见了,你吼那么大声,街对面的都听见了!”李卉儿将擦过桌子的抹布丢过来,直砸到唐俭的额角。
六娘也非常无语地朝唐俭翻了个白眼,将那抹布又丢回给李卉儿,“我为什么会想阿肃,你们就没点自知之明吗?当然是因为他太能干了啊!一人身兼咱们店的跑堂与护卫,实在不可或缺,而且最重要一点,他从来不跟我抱怨迟发工钱的事。”
提到工钱,唐俭就有话说了,若非在这赚得不多,他又何必费心思去写话本子,“那是裴兄不和您计较!若他也跟我一样要贴补家里,月钱发迟了,估计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好你个唐俭!你以为我愿意吗?还不是咱们店里最近困难……对,说到这个就来气!前头上门的书生还是个碰不得的,白白费了我许多心思,哼!”杨六娘又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琢磨着寻个时机把这玩意儿当了,省得自己看着总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
“好了好了,今个还没开张呢!我看外头热闹得很,怕不是来了个厉害的角色?”李卉儿坐在门槛边揽客,却见前头有个骑马飞奔而来的,闹出的动静还不小。
这边杨六娘与唐俭之间气氛还没缓和,那边卢三郎已经勒马停下,瞧着“万春客栈”的名字讨喜,顺势翻身下马,就要登门。
这公子虽然长得壮实了些,衣着头冠却都是上等货,李卉儿才扫了一眼,就知道是贵客,笑脸相迎道:“客官里边请,打尖还是住店啊?”
“这就要看你们店里有什么了,万春客栈,何谓‘万春’啊?”卢三郎见迎客小妹还挺水灵,色心不改道:“小妹儿,给哥哥说说呗!”
听到“小妹儿”的称呼,李卉儿差点就要忍不住打人了,哪里来的登徒子,流里流气,一点没个正形。
“客官先请坐,马上给您上茶!”李卉儿微笑着没有发作,又干起了跑堂的活,拿了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烫嘴的茶水。
这万春客栈的装潢确实不比京城那些大酒楼,卢三郎对此不屑一顾,反而见了老板娘两眼放光起来。此女约莫二十出头,虽非含春少女,身段与气质却是第一流的,眉目含情,裙裳带艳,倒与那些安于内室的无趣妇人相去甚远。
“真是贵客登门,公子快快请坐! ”杨六娘见卢三郎通身气派,回瞪了唐俭一眼,又很快变脸娇声相迎。
唐俭摇摇头,兀自小声抱怨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听到女子讲话也不羞不怯,卢三郎更是心中满意,没想到城郊这等破落地儿,居然藏着这样一位佳人,若不做些什么,岂非虚度光阴、空负佳人?
“在下长安卢三郎,敢问这位娘子的芳名?”卢三郎隐去了暂居此地的缘由,直接问起女子的名讳。
六娘也不藏着掖着,她挑眼瞧见了卢三郎腰间那鼓鼓囊囊的钱袋,极为示好地报上大名:“小女杨六娘,是万春客栈的掌柜,公子大驾光临,可有何吩咐?”
卢三郎原以为此女早嫁做人妇,却听她自称“小女”而非“妾身”,心下大喜,点头应答道:“掌柜的如此相待,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把本店的好酒好菜都上了吧!”
“好嘞!”杨六娘心里的算盘早就打好了,回头吩咐李卉儿道:“小卉,去叫你哥捡着贵的端上来,对了,后头那坛子新丰酒也开封吧!”
李卉儿明白了掌柜的意思,这是又要故技重施了,“好。”
回到后厨前,李卉儿还转头瞥了一眼那鼓鼓的钱袋,技痒得手都不知如何安放了。
好酒好菜不多时便端上了大桌,六娘给众人使了眼色,然后又劝起酒来,“卢公子,来我给您倒酒,这是上好的新丰酒,绝对没有掺一滴水!”
“是吗?”卢三郎什么好酒没喝过?区区新丰酒,长安西市遍地都是。他真正感兴趣的是眼前的女子,上来就如此殷勤,难道要灌醉他吗?
杨六娘并非完全无视卢三郎上下打量的目光,若不是迫不得已,她才不想给这色胚占便宜,“请!”
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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