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迟想, 若是可以,直接把做这点心的厨子买来, 专留在王府中给小猫做点心也好。
点心都做的如此合小猫的胃口,那主食应当也不差。
小猫还是太瘦了, 许是之前流浪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现在倒是没有刚见时瘦弱,却也不胖。
都是蓬松的毛毛显的,水沾湿毛毛后便可知晓,小猫是有多瘦。
云洛亭躺着没有起身,直接抱着裴玄迟的手吃。
裴玄迟常这么喂,已经有了经验,掉下来的点心渣也都落在他手心,不会弄脏小猫的毛毛。
小猫吃的开心,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尾巴颤颤的胡乱甩着。
裴玄迟收起旁边的书简,将几张符箓都放到一起,等着一会系上床榻。
云洛亭注意到他的动作,舔舔嘴角,“喵呜。”
“嗯?”裴玄迟见小猫盯着自己手中的书简,便说:“有人参鼎东县县令,中饱私囊,染指盐引,陛下将此事交由我处理。”
云洛亭歪了歪头,倒是觉得鼎东这两个字有些耳熟。
原文中,裴文钰被仙门之人收为外门弟子,众星捧月回宫,皇帝重用他,便将盐引一案交由他处理,最后查出结果,幕后之人就是鼎东的,却不是县令。
现在剧情崩盘,可云洛亭有些奇怪,皇帝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裴玄迟。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他知道裴玄迟可以处理好这点小事,但……皇帝的态度太奇怪了。
先是封王放人出宫,又是如此重用的,那灵眼还要不要?
种种举动,看不出皇帝是奔着裴玄迟的灵眼去的,看起来倒有点像是重用他的意思。
云洛亭想不通,索性站起身来,爪子搭在他肩上,直接传音问道:“皇帝为什么会同意你出宫?”
裴玄迟把猫抱起来,随口道:“纯妃有孕,腹中胎儿天命之象,紫微星转世,宫中有人与他命格相克。”
这个命格相克的人,不用裴玄迟多说,云洛亭也能猜到是谁。
云洛亭想不明白,“可之前皇帝都被你是灾星命格的卦象骗过一次,这次又怎么会……”
同样的事,上两次当?
“那个卦象,皇帝未必不知道是假的。”裴玄迟解释道:“当时贺家势大,贵妃在后宫中有协理六宫之权,若是再有个亲生的皇子傍身,只怕更难以遏製。”
所以,在明知道卦象有问题的时候,皇帝顺水推舟,舍了这个儿子。
若说唯一的变故,那应当就是这双灵眼。
“国师呈上有关纯妃腹中胎儿卦象时,皇帝对国师的信任便会再降一层,他是皇帝,几次三番被后宫中妃子算计,又怎会纵着,这个书简交到我这,就是在警示太子呢。”
云洛亭歪了歪头,“那国师也会想到这点吧,他为什么还会听纯妃的,去找皇帝谈及此事?”
国师此举无意于自毁前程。
他有把柄在裴玄迟手中,若是再失去了皇帝的信任,那他还有什么用?
“因为让他算出此卦象,并告知皇帝的人,是我而非纯妃。”
云洛亭怔住,一双猫瞳瞪的溜圆,陡然间也明白了其中关窍。
皇帝不信任国师,便会想起之前的猜疑,怀疑国师口中所有的话,包括有关灵眼的,再加上他觉得国师与纯妃还有太子牵扯不清,继而更会怀疑灵眼之事是不是他们设的一个局。
更重要的是,裴玄迟迁居广奉殿这件事,还是太子提的。
太子本意是恶心裴玄迟,但皇帝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也会疑心让裴玄迟入住广奉殿会不会有什么忌讳。
恰好赶上封王之时,便顺势将人迁出广奉殿,无论有没有牵製,只要把裴玄迟困在京城,这双灵眼也跑不了,干脆将人弄远点。
也省的别的皇子封王,独独落下裴玄迟恐被人猜疑,再加上贺家也不是吃素的,届时再与贺家周旋,更为麻烦。
皇帝此番做法也算一举多得。
云洛亭想,皇帝不是没想太多,是想的太多。
如此,哪怕日后国师之子跑了,国师没了把柄在裴玄迟这,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云洛亭弯了弯眼睛,蹭蹭他的脸,“喵呜~!”
如此,眼下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裴玄迟没细说,见小猫如此开心,便知道他这是懂了其中关窍,小猫十分聪慧,这些小事,自是提一句便好。
将剩下的糕点喂完,裴玄迟摸摸小猫脑袋,“喝口水。”
“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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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转凉。
睡觉前,裴玄迟将绘製好的符箓系在床榻四角。
凝练的灵力散于空中,感觉并不真切。
也不知如此缓慢,何时才能让小猫丹田内的灵力凝聚起来。
裴玄迟倒也不急,拢着怀里的小白猫盖上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裴玄迟还未入睡时,感觉身边的小猫似乎有了变化。
抵在身前毛茸茸的爪子化作修长五指,少年靠在他怀中,紧闭着眼睛睡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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