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守在外面的楚翼道:“拿件干净的衣服过来,再给我准备些棉布和针线。”
哪想我说了这话,楚翼却用一副奇怪的表情看我,等了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离去。我不明所以,抬头扫了一圈外面的士兵,见他们皆是一副尴尬的神情。我回头一看,正巧看见营帐内的火光将初空的身影投射在营帐的帐面上,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翻了个身,躺上了我的床。于是我瞬间明白了这些人吃了一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可事已至此我能如何解释……摸了摸鼻子,我等楚翼拿来了我要的东西后赶快闪身入帐,熄了帐内火光,杜绝他们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让初空换了衣服,我又摸黑给他缝了块兜布,初空一脸死白了躺在床上,细声怔然道:“你们女人,确实活得不容易。”
我身体向来健康,从来不知道葵水之痛的厉害,但此时竟从初空嘴里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我登时觉得这样的疼痛定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将手探进被窝,我替他捂着肚子,也是悄悄的说:“你知道就好,看你日后还能心安理得的欺负我不。”
“为什么不。”初空理直气壮,“现在我才是女人。”
我摁了摁他的肚子:“你真不要脸。”
替他捂了一会儿,我也困了,翻身躺在他旁边,我含含糊糊道:“咱们什么时候跑啊,眼瞅着都到前线了。”
“我说了,要将那卫国人虐上一虐。让小爷受了这般苦楚,不还回去,对不住这一身伤痛。”
我一声叹息:“又不是卫国人让你来的葵水,你和凡人计较什么,赶快跑路才是正经事。”
“偏不。”
我嘴角抽了抽,心想初空这货陷入执念了,我这披了一身金甲上战场只有让人砍的分,果然……明天我还是扔了初空自己跑掉算了吧,左右他现在来了葵水,也不能使什么阴谋诡计。
可计画总赶不上变化,第二日,我又遭遇了刺杀,只是这次刺杀我的……是卫国一个两千人的军队,此处正位于山坳之间,一旁是高山,一旁是悬崖峭壁,下面便是一条大河,卫国军队埋伏在此,待我们走过之时突然从一边的高山之上滚下了块块巨石。
我骑在马上,初空骑马在我身边,他驾着马左躲右闪,没一块石头打中他,但是我这匹马虽是匹好马,但碍于其负重太过,总是反应要慢半拍,我也驾着它左躲右闪,躲掉了大石头,总有小石头砸在我脑袋上,没多久便将我砸得晕乎乎的,身手也跟着迟钝起来。
忽然我只觉头顶有阴影在向我急速靠近,我仰头一看,一块巨石轰隆滚下,直直向我倾轧而来,我心头一空,觉得这下真得被拈做肉末,然后下地府亲阎王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匹马猛的撞上了我这匹马,我只觉身侧有人猛的撞向我,我被他从马背上衝撞到地上,巨石从我身边滚过,险些碾断我的腿。我怔怔的望着趴在我身上的这人,有点傻眼:“初空,你凭一个女人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把我给撞下来了……”我现在自我活动都很艰辛啊。
初空揪了我的衣领破口骂道:“你倒是越发愚蠢起来了啊!真想去亲阎王的脸!”
我刚想解释我确实是跑不动,但还未张口,忽觉身下地面一震,我一惊,初空也是面色一变:“不好,巨石将这路压鬆了。”他站起身,还未稳住身子,我只觉地面一斜,整个人骨碌碌的往一侧滚去,侧头一看,下面是翻滚的江水。
这……还不如方才径直被碾死来得痛快……
手臂一紧,我回头一看,是初空趴在地上拽住了我,他面色苍白,疼得整张脸皆皱成一团:“你……他妈……怎么……这么沉!”
对不起,沉的是黄金……
“你撒手!”我道,“不用陪我一起死。”我始终还是个心善的人,死到临头,我不愿拖着一个垫背的,毕竟这一世初空对我总的来说还算不错,我俩关係也处得和谐,没必要在这里同归于尽。
初空却咬了牙,死死拽着我。我心头颤了颤,对着他这张易容成男人的秀气的脸莫名其妙的乱了心跳。我心头恍然划过一丝感悟,原来这一世的小媳妇追相公是这么回事啊,原来,被小媳妇追是这样的感觉啊,原来,明知道他是初空,我还是会有控制不住心跳的时候啊……
黄金是伟大的,初空的身体是被我沉重的躯体生生拖下了悬崖的。
“噗通”一声,刺骨寒水没顶而过,我被这身铠甲拽得直接往河底沉,恍然间想起初空现在还在来葵水,他……应该很是难受吧。
脖子一紧,一隻纤细的胳膊抱住了我的脑袋,我感觉有人死命拽着我往河面上浮,但是怎奈何这一身铠甲过于沉重,拖着两人一起往河底沉。
来救我的初空狠狠抽了抽我的脑袋,仿似气得不轻。
一路往下沉,我稳稳的站在河底,模模糊糊的看见初空在焦急的扒我的铠甲,窒息让我的大脑开始迷糊起来,我下意识张大嘴要呼吸,却愣生生灌了一口水进去,我下意识的想挣扎,嘴里吐出气泡,更多的水灌了进来。
正惶然之际,温热的唇轻轻贴上了我的嘴,一口气渡入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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