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随即下令道:“投石机就位,准备发射!”
四十架重型投石机就在军阵后面,随着陈庆一声令下,四十架重型投石机轰隆隆直线移动,每架投石机在数百士兵的推动下,再度向前方三百步处前进。
陈庆再一次下令,“唐统制,你可率三千骑兵绕城射击敌军城下哨兵,执行好我的南城计划。”
“卑职遵令!”唐骞接过军令走了。
片刻,三千骑兵骤然出动,疾速向城墙奔去,骑兵疾奔而至,箭如疾雨,城墙下的哨兵逃跑不及,纷纷被乱箭射倒。
机灵一点的哨兵,立刻趴在地上,待敌军骑兵奔远,爬起身就向软梯上攀去,宋军已经发动攻击,留在城下只能是死路一条。
三千骑兵又绕到了南城,南城下的哨兵和西城一样,也是四百人,白天几个宋军在南城外装模作样查看地形,李成反而认为南城危险不大,但不管有没有危险,哨兵还是一样部署,没有半点大意。
这就是普通将领和名将的区别,普通将领认为危险不大,就会把这种认知付诸在实践上,不派哨兵,或者少派哨兵。
但名将不一样,名将不会受自己的主观意识影响,该派哨兵还是照样派哨兵,一样的认真对待,没有半点懈怠。
不过百密难免一疏,李成虽然没有对南城懈怠,但他本人却不会出现在南城,他的精力有限,更多是出现在西城,或者去看看北城或者东城,这也导致南城上的守军没有西城那么紧张,毕竟士兵们都能感受到主将不重视南城,说明南城风险不大。
此时,南城上的哨兵已经全部爬上城,城头上乱箭齐发,数十名骑兵被射翻下马,城头上士兵一片欢呼。
三千骑兵风驰电掣般奔向东城去了,而躺在地上几具尸体却动了起来,在夜色掩护下,无声无息滑入水中,两只无顶盖的大木箱子也同时入水,藏身在吊桥下面。
城下巡逻的哨兵全部上城,城头上的李成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危险时期,他立刻喝令道:“抛下四千捆麦秸点燃,每座城下一千捆,传令所有将士务必盯住城下一举一动。”
南城头上的士兵抛下了上千捆麦秸,用火箭点燃,墙根下再次变成了一片火海,照亮了城下的情形,使西军无机可乘。
这时西城外的宋军投石机发动了,四十只燃烧着的大型火油罐向城头砸来,西城头上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守城士兵拿着湿被褥扑火,火势虽然没有被扑灭,但也没有蔓延成满城头大火,守城士兵也没有撤退,依旧盯着城下的一举一动,稍微有点动静,便乱箭齐发。
这一次,宋军投石机不断发射,城头上士兵拼命灭火,火势不断的燃烧,不断的熄灭,双方就仿佛在较劲,尤其是李成,不断要求士兵去城内征集被褥。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城头被大火覆盖,无法扑灭,许昌城就完了,宋军不管是炸城,还是攻城,都很容易攻进城内。
一千捆麦秸渐渐烧光了,城外再次变得一片漆黑,立刻有士兵跑去请示李成。
就在这时,从吊桥两侧的夹缝里攀上来三个黑影,将一个体型巨大的铁冬瓜抬上岸,闪身躲在城门下面,城门缩进去两尺左右,上面便有了一圈屋檐,从城头上便看不见他们。
但如果是白天,从两侧的马面墙上可以看见他们,但现在是漆黑的夜晚,马面城头也同样看不见城门下的黑衣人。
这就是一个守城漏洞,李成面临的各种危机千头百绪,他没有考虑到这个漏洞,但陈庆想到了。
西城的投石机火油进攻并非毫无意义,陈庆做的每一步都有其深意,用骑兵围城奔跑射击,一方面是为了驱赶哨兵回城,另外一方面是为了运输斥候和铁火雷,在不知不觉中,铁火雷和火器营士兵便悄然到位了。
而用重型投石攻打西城,其实是为了分散李成的注意力,使他焦头烂额,疲于面对火油进攻,使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南城下的这个漏洞。
陈庆一共派出四名士兵,用大木箱装了两颗大型铁火雷,进行两次攻击,现在即将发生的是第一次进攻。
这时,城头上又抛下了一千捆麦秸,士兵扔下火把点燃它们,与此同时,两名黑衣士兵也同样点燃了火绳,他们奔跑两步,爬在地上滑入水中,城下再次变成一片火海,到处都清晰可见。
这时,马面墙上的守军士兵忽然发现了城门上多了一个黑漆漆的物体,像一块圆形大石,上面冒着火星,士兵连忙大喊:“将军,那是什么?”
城门上,南城主将李洪连忙探身向下望去,他只能看到一小半,这时,火绳已经烧进去了,外面没有了火星,只是嗤嗤冒烟。
“是一块大石,之前没有吗?”李洪问道。
“之前没有这块大石,是突然出现的。“
“奇怪,这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迸射,铁火雷轰然爆炸了,巨大爆炸声俨如山崩地裂一般,大地在晃动,无数士兵的耳朵都仿佛被震聋了。
李成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他爬起身,惊恐地向南城门望去,只见黑暗中,一股白色的浓烟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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