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不到,夜还很深,芭里祖仁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匆匆来到城西北,这里是上万老人集中居住的地方。
一座院子前,上百名士兵将院子团团包围,院子里燃烧着熊熊烈火,这间小小的院子,竟然聚居着五十余名老人,两天前一名老人病死,当做正常死亡一样拖去埋了。
但短短两天时间,整个院子里的五十余名老人全部上吐下泻,已经死亡十余人,这才引起重视,几名有经验的党项医师在查看病情后,一致认为,这座院子里爆发了瘟疫。
官府怕引起恐慌,消息已被封锁,没有死的老人全部被转移去隔离,他们的物品也一把火烧掉。
芭里祖仁探头看了看院子里的大火,又问一名官员道:“别的地方还有发现吗?”
官员为难道:“不满总管,最近腹泻的人很多,包括卑职也在腹泻。”
“什么?”
芭里祖仁吓得后退两步,惊恐地打量官员,“你不会也被感染了吧!”
“应该没有,染疫病会上吐下泻,卑职只是腹泻,没有呕吐。”
话音刚落,两名半死的老人被抬出,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官员再也忍不住,跑到角落里剧烈呕吐起来。
芭里祖仁眼中一阵恐惧,连忙吩咐左右道:“把他也带去隔离!”
官员吓得大喊,“总管,卑职没有感染,刚才是恶臭熏的。”
官员再喊也没有用,被士兵强行拖走了。
芭里祖仁看了看天空,已经微微有点泛青,他立刻令道:“去元帅府!”
元帅府就是李察哥的府宅,是全城唯一一座占地超过五亩的府宅,同时也是夏王府,西夏已被金国去除帝号,太子在上京为人质,李察哥被金国封为夏王,坐镇府州。
王府内此时灯火通明,李察哥已经起身,原因当然不是因为疫情,而是因为军情。
值夜副将尚东延发现了紧急情况,宋军有集结的势态,很可能要发动攻城了,立刻通知主将夏侯良,夏侯良也不敢怠慢,连夜来向李察哥汇报。
“没有看见对方有大型攻城武器,最多就是攻城梯之类,这倒不用担心,我们的军队能顶住。”
“王爷,就怕对方火攻,很犀利,我们要采取应对措施。”
李察哥喝了口热茶,不紧不慢道:“之前我让你们大量准备毛毯被褥,就是为了应对宋军的火攻,毛毯浸透水,火一燃起就立刻铺上去,火很快就灭了,完颜昌说他们试验过多次,非常有效,我们直接照搬就行了。”
夏侯良躬身道:“卑职明白了!”
李察哥又道:“我和宋军交战不下百次,知道宋军作战特点,他们对攻城武器很依赖,没有大型攻城武器,他们绝对不会拼命攻城,以前西军就是这样,陈庆也是西军出身,他的军队一样会继承这个特点,所以告诉弟兄们要警惕,但也不要过于慌张。”
“卑职遵令!”
夏侯良行一礼,转身匆匆去了,正好在石阶前遇到芭里祖仁,两人差点撞上。
芭里祖仁忧心忡忡,顾不上和夏侯良打招呼,便直接进了大堂。
“王爷,卑职有急事禀报!”
李察哥摆摆手,“我有点乏了,想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李察哥转身便走,芭里祖仁急得大喊:“王爷,城内已经发生了瘟疫!”
“什么?”
李察哥停住脚,回头震惊地望着芭里祖仁,“你刚才说什么?”
“王爷,城内西北角发生了瘟疫,情况很不妙。”
西夏历史上多次发生瘟疫,造成了严重后果,西夏统治者十分重视瘟疫,李察哥也不例外,
他也顿时急道:“怎么会出现瘟疫?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芭里祖仁有些无语,怎么会出现瘟疫?这么密集地把人和牲畜住在一起,不发生瘟疫才怪,但这话他不能说。
“具体原因还在调查,目前就只发现一间院子爆发瘟疫,该埋的埋,该烧的烧,该隔离的也已经隔离,但现在是晚上,真正有多少人感染瘟疫,要天亮后才知道。”
“在哪里?”
“在西北角,大贤巷一带。”
李察哥眉头一皱,“那边是不是老人比较多?”
“正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很多都安排在那边。”
李察哥沉思片刻道:“把整个西北角全部封锁,不准任何人进去,也不准任何人出来。”
芭里祖仁大惊,“王爷,那边可住着一万多人啊!”
李察哥不耐烦道:“我不是说不管他们,先封锁起来,不准感染军队,然后再治疗,没有被感染的向外放,被感染的就呆在里面,关键是不能让感染的病人影响全城。”
芭里祖仁点点头,只要准许向外放人就行,他连忙道:“卑职这就去控制,但卑职需要军队协助。”
“我给你两千军队,然后所有的营栅都给你,给我严密封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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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不住火,天刚亮时,县城西北出现瘟疫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城,整个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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