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天子赵构接到了刘光世的飞鸽传书,赵构狠狠一拳砸在桌上,忍不住大骂道:“亏朕还那么信任他,他竟然敢擅自采矿铸钱,朝廷法度在他眼里算什么?”
张浚和秦桧都愣住了,张浚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是陈庆吗?”
“你自己看!”
赵构把刘光世的鸽信递给了张浚,张浚接过看了一遍,叹息道:“陛下,这个问题确实情有可原!”
“为什么这样说?”
“微臣出任过川陕宣抚使,知道巴蜀的财力最多只能负担八万军队,微臣又看了川陕宣抚司今年的军费开支报告,光川陕宣抚司管辖内的军队就有六万人,汉中军队三万,巴蜀军队三万,那么给熙河路的军俸最多只有两万人份,而陈庆去年与西夏军作战报告中说他军队有五万人,也就是说,还有三万军队的缺口,他怎么解决?”
“熙河路的税赋难道不够吗?”
张浚摇摇头,“陛下,熙河路人口太少,又比较贫瘠,一年最多几万贯税赋收入,怎么可能负担得起三万人的军俸?陛下,如果说陈庆有不妥之处,那就是没有向朝廷汇报采矿铸钱一事,微臣觉得,他可能是担心朝廷不批!”
赵构心中怒气稍稍平息一点,又望向秦桧,“秦相公怎么看?”
如果是以前,秦桧一定趁机抓住这个把柄把陈庆罢免或者调走,但现在秦桧也摸不清金国的态度,他只得稍微放缓一点语气,躬身道:“陛下,张相公说得有道理,陈庆还是比较年轻,又是武将,对朝廷法度不熟悉情有可原。
但通过这件事,微臣深刻体会到,熙河路应该有一个主政的文官,才能时时刻刻和朝廷同步,军俸不足,军粮不够, 文官就有义不容辞之责, 挺身而出, 要求朝廷补足,这样陈将军就不会犯下私采铁矿、私铸铜钱的违规行为了。”
难得秦桧没有私心,把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有节, 让张浚也忍不住赞同了,“这个建议我赞同, 陛下, 宦官监军本身就不符合陛下的初衷, 把宦官监军改成文官主政吧!”
赵构沉思片刻又问道:“那文官和陈庆又是什么关系,仅仅主政, 不涉军事吗?”
秦桧笑道:“调兵打仗、部署防御这些权力应该给陈庆,但微臣觉得,像后勤保障, 粮俸物资调运, 就应该由文官来协调, 经略使是经略使, 观察使是观察使,这个两个不同职务, 各施其责,没有什么上下级关系,这样也能安抚住陈庆, 朝廷只是想让熙河路走上正轨。”
赵构又反过来问张浚,“秦相公的建议, 张相公是否同意?”
“微臣....赞同!”
“那好!就这么决定,朕先召回监军, 然后由朝廷选派得力大臣赶赴熙河路出任观察使一职。”
.........
监军王铣是太后推荐的,要调回他, 还必须经过太后同意。
下朝后,赵构和往常一样前来给母后请安。
“哀家听说陈庆有严重违规之事?”韦太后冷冷问道。。
赵构知道一定是朱胜非告诉了母后,他连忙道:“之前朝廷也允许各地自己铸钱,像陕西路和四川路的铁钱就是他们自己铸造,还允许他们发行交子,陈庆估计就以为可以自己铸钱,他却不知道必须要得到朝廷的批准才行。”
韦太后冷笑一声道:“这种常识, 连哀家这个深宫妇人都知道,他堂堂的经略使会不知道?”
“儿臣的意思是说,他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那皇儿打算怎么处置他?”
“儿臣想先召回监军,不知母后是否同意?”
“哀家同意!”
韦太后一口答应, 她对王铣轻描淡写的报告早已心怀不满,把他换掉,也正中韦太后下怀。
“然后呢?皇儿接下来怎么处罚?”
“朕考虑明天春天宣他回京述职,对他进行严厉批评,然后再任命一名主管政务的观察使,和他一起返回熙河路。”
“难道现在就没有处罚?”韦太后冷冷道。
赵构心中暗暗有些恼火了,太后管得太多,会坏自己的计划。
他连忙道:“处罚当然有,本来朕承诺封他为陇右宣抚使,但因为这件事,暂时停止宣封,等他来临安后,再酌情考虑。”
“官家,你这样对臣下太宽容了,不是驭下之道,会生后患。”
赵构一咬牙道:“儿臣心如明镜,一切等他回临安再说!”
韦太后看了天子半晌,点点头,“这件事哀家不过问了,你下去吧!”
“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赵构起身,慢慢退了下去。
........
这天上午,监军王铣找到了陈庆。
“咱家接到官家的消息,让咱家回京述职,可能要明天开春才回来。”
陈庆笑问道:“之前不是说任期两年才回去述职,现在还不到一年,怎么就要回去了?”
“咱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官家有什么特殊安排。”
王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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