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走进大堂,却见除了秦桧之外,其他相国都在,昨天见到的徐大学士也在,还有几名高官自己没有见过。
他连忙行礼,“卑职陈庆参见各位相公。”
“陈将军免礼!”
张浚一摆手,管家将白玉观音雕像抱过来,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张浚微微笑道:“首先感谢陈将军给家母送这么贵重的寿礼,家母非常喜欢,再次感谢陈将军!”
众人都懂了,张浚看上了这尊玉观音,只不过他要撇清关系,在座的众人都是他的人证。
陈庆笑了笑,等张浚继续说下去。
张浚又继续道:“这尊玉观音应该是前相国蔡京府上之物,不知陈将军怎么得到?”
其实这是很无礼的举动,受了人家寿礼,还要逼别人交代来历,但陈庆却明白张浚的意思,张浚若不当众说清楚,天子还会以为他是受贿所得。
陈庆想了想道:“这尊玉观音是去年冬天,在临潼抓捕一名伪齐敌将时,从敌将府中抄获,作为军方所有,后来军队为筹措安置灾民的钱款,将一批财物公开售卖,卑职以一百二十贯钱的价格买下,军中有记录。”
几名相国都听得翻白眼,简直太无耻了,几千贯甚至上万贯的宝贝居然用一百二十贯买下,但众人又无可奈何,通过这次售卖,战利品就变成了合法所得。
张浚暗叫一声高明,有呵呵笑道:“我记得蔡京府被抄家以后,大部分财物都是公开售卖了,这只玉观音应该就是那时候卖掉的,没想到机缘巧合,这只玉观音又辗转回了临安,居然出现在我府中。”
陈庆微微笑道:“这是老夫人福缘深厚,连菩萨都保佑她。”
“好!说得好!陈将军心意,我领了。”
张浚大为高兴,这尊世间罕有的白玉观音,就堂而皇之地归自己了。
旁边吕颐浩心中很不舒服,既然有这种办法把这些宝贝洗干净,为什么不进献给自己?那尊白玉观音,难道自己就不喜欢?
吕颐浩哪里知道,这完全是陈庆在胡说八道,昨天晚上他才想到的办法,这就是一种说法而已,是真是假,根本就查无实证。
就在这时,大门处的幕僚飞奔而来,紧张地禀报道:“启禀相公,完颜昌来拜寿!”
众人脸色大变,张浚腾地站起身道:“不准他进府!”
“相公,他带来三十几名女真人,家丁们挡不住。”
这是完颜昌要来强行拜寿了,实际上就是来砸场子,张浚母亲办寿,金国高官居然跑来拜寿,消息传出去,张浚的名声就完了。
陈庆冷冷道:“我来阻止他们!”
他转身向外走去,张浚连忙喊道:“不可伤人!”
张浚很了解陈庆的心狠手辣,只要他出手,金人非死即伤,这可是母亲的寿辰,不能见血,更不能死人。
“张相公就放心吧!”
陈庆丢下一句话,他人已经走出中庭。
陈庆从一名家丁手中抄过一根白蜡哨棍,快步走到前院,完颜昌刚刚走进院子,他身后跟着三十名膀大腰圆的女真人,大门外躺了一地的家丁,正痛苦呻吟。
完颜昌确实是砸场子,这次谈判的宋朝主事就是相国张浚,完颜昌听说张浚在给母亲做寿,他便想上门挑衅,威压张浚,为接下来的谈判打下心理优势。
陈庆迎面走上前,拦住了完颜昌的去路,完颜昌顿时眯起了眼睛,他着实没有想到,陈庆居然出头了。
他一摆手,止住了后面手下的冲动。
这时,张浚以及大群宾客涌来,张浚一眼看见了躺在大门外的十几名家丁,顿时怒视完颜昌,“完颜挞懒,你竟然在我府中放肆?”
完颜昌淡淡一笑,“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是他们先动手,不过还是由我来赔罪吧!”
他嘴上说赔罪,却没有半点赔罪的意思,一挥手,“抬上来!”
两名女真士兵抬上五个箱笼,完颜昌呵呵一笑,“听说张相国母亲做寿,这是我们金国的一点心意,小小寿礼,请笑纳!”
张浚一指府外怒喝道:“我不欢迎金人,请你立刻离去!”
“哼!这就是张相公的待客之道?”
“我的客人我会招待,但你这样的人,恕我不接待,也不是我的客人,我再说一遍,请你立刻离去!”
完颜昌从怀中取出一支金狼头,“这是大金国天子赐我的金狼头,如他本人亲临,张相国,这是大金皇帝向你祝寿,你敢不领情?”
众人一片哗然,竟然把大金皇帝的名头搬出来了,张浚这下有点难办了,他不怕得罪完颜昌,但涉及到金国皇帝的颜面,那不是他能处理。
就在这时,‘嘭!’一声巨响,一名金国武士被陈庆打翻在地。
陈庆大笑道:“主人不敢得罪你,我这个客人可不怕你。”
他纵身一跃,挥棍向完颜昌打去,这一棍来得极为凌厉,两名贴身护卫反应疾快,猛地将完颜昌向后面一拉,完颜昌措不及防,虽然躲过了这一棍,手中的金狼头令却没有拿稳,‘当啷!’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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