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上,所有的箱子都打开了,吕颐浩负手站在箱子里,眯眼打量着这些精美无比的瓷器、珠宝、器皿等物,当年的皇宫之物,又几经辗转回到了临安。
这时,长子吕晋走进内堂,躬身道:“父亲找孩儿有事?”
吕颐浩点点头,“刚才陈庆来过了。”
“哦!这些是.....他送来的聘礼?”
吕晋知道陈庆来过了,还知道陈庆带来很多箱子,他还以为是陈庆送来的聘礼。
吕颐浩冷笑一声,“这些先帝和太后用的东西我可不敢收!”
“啊!”吕晋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明天替他交给天子,省得秦桧拿这件事做文章,弹劾书都写好了,这些东西不交上去,他这一关过不了,哼!明明是为了他好,还得让我绞尽脑汁把东西骗过来,他还不高兴,我又是何苦?”
“父亲对他似乎有点不满?”吕晋小心翼翼问道。
吕颐浩低低叹息一声,“我可能看错人了。”
“他不是屡立大功,甚至京兆都攻破了,连天子都对他赞不绝口吗?”
“那只是表面,实际上官家对他已经心生忌惮。”
“父亲何出此言?”
吕颐浩慢慢坐下道:“之前赵鼎提议封陈庆为都统制,我就看出官家不肯答应,开始我还以为是太后的缘故,当然,太后也在背后阻挠了,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根本原因是朱胜非的弹劾。”
“朱胜非还弹劾陈庆?他是川陕宣抚使,直接罢免就不就行了?”
“他没有拿到代敕权,而陈庆是官家直接任命的,他无权罢免,但如果你看到了他的弹劾书,你就知道官家为何不满了,我也只是听宦官说了一些内容,好像是说,陈庆所有的行动都没有得到宣抚使司的批准,包括甘泉堡和西夏大战,起因、过程和结果宣抚使司都一无所知,让他写一份报告,他也不理睬。
然后他率军擅自进入汉中,又擅自攻打京兆城,所有的战利品都被他贪赂了,他所有的行动,宣抚使司都一无所知。”
吕晋半晌道:“看来陈庆触碰到官场大忌了。”
“一点没错,别看他战果辉煌,官家表面上赞许他,但实际上,官家更看重规则,一个小小的统制制置使就可以架空宣抚使司,如果封他为都统,他岂不是要割据自立?”
“父亲,不至于吧!”
吕颐浩冷冷道:“不是不至于,而是根本就是这么回事,从小小的甘泉堡就看出来了,他分明就已把甘泉堡当做自己的根基之地,我不会看错人,此人从骨子里不肯接受文官掌军权的制度,迟早会因为此事和朝廷翻脸。”
“那他和绣儿的婚事?”
“暂时不提,再观察几年,如果他想娶别人,我也不反对,总之就是一句话,吕家绝不能被他连累。”
吕晋心中叹息一声道:“该怎么对绣儿说呢?”
吕颐浩负手望着屋顶淡淡道:“暂时不要告诉她陈庆回来之事,等陈庆走了,几年不再回来,估计她也淡了。”
.........
陈庆次日一早起来,他要去枢密院报到,由枢密院安排他述职,或许是昨晚和吕颐浩接触不愉快的缘故,陈庆的心情不太好,他感觉到吕颐浩对自己有点疏远了,以至于压根就不提自己和吕绣的婚事。
他和吕绣之间既没有媒妁之言,也没有文定之换,完全就只有吕颐浩的一个许诺,甚至连悔婚都谈不上,就这样不了了之而已。
“陈庆!”
身后似乎有人在喊自己,陈庆勒住缰绳一回头,只见一人骑马疾奔而来,待来人渐渐奔近,陈庆认出来了,居然是呼延通,他在临安的唯一好友。
陈庆欣喜万分,翻身下马迎了上去,呼延通也跳下马,两人大笑着拥抱在一起。
呼延通给了陈庆肩头一拳,“你这个小子不厚道,来临安居然不告诉我,若不是我昨晚在丰乐楼遇到郑叔,我竟不知道你已经到临安了。”
“你刚才去找我了?”
“那当然,听说你去大内了,我一路追来。”
呼延通十分兴奋,拉着陈庆胳膊道:“我请你去喝茶,我们好好聊一聊,中午请你喝酒。”
陈庆歪着头笑道:“你好像很清闲?”
“在临安当禁军武将能忙到哪里去?我三天去一趟军营,呆半天时间,和上司喝喝茶吹吹牛,然后拍拍屁股回家了。”
“那军队训练呢?”
“军队训练有,但和我没关系,有专门的训练教头,反正这一年就这么混过来的。”
陈庆不好说他什么,便笑道:“我要去先去枢密院报到,看看他们的安排,然后才有时间,不如你等等我,中午我请你喝酒。”
“我等你就是了,但肯定是我请客,给你接风洗尘还要你掏钱?”
两人边走边聊,不多时到了大内,呼延通和陈庆手下在外面等候,陈庆独自一人进了大内,前往枢密院。
接待陈庆的枢密院官员正是知枢密院事李回,他把陈庆请到自己官房,又让茶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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