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风快天黑时才慢慢吞吞回来,他去借钱了,可惜大家都知道他家的窘况,借了也还不了,没人愿意借钱给他,实在抹不开面子,便给他几百文钱,不要他还了。
胡清风拿了两三贯钱回来,这点钱还不够他母亲欠下的药钱,朝廷的财政危机使所有的官员数月都领不到俸禄,大家只能靠积蓄过日子,但没有积蓄的官员就惨了,只能到处借钱度日。
胡清风就是其中之一,他本来就欠了三个月房租未付,连续几个月没有俸禄,只得再欠房租,房东终于忍无可忍,找了几个壮汉,把他们一家五口赶到大街去了,这件事还登上了《京报》,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熟悉的人都知道是他。
连寺院都不肯收留他们,要不是同僚可怜他们,收留了他们,他们一家真得去蹲桥洞了。
妻子吴氏连忙迎出来,“夫君还没有吃饭吧!”
“还没呢!”
胡清风把布袋子交给妻子,歉然道:“今天只能借到这么多,明天我再想想办法。”
“夫君,今天有人来找,送了一些钱。”
“谁?”胡清风此时对钱格外敏感。
“留了一份帖子,也姓胡,会不会是咱们家亲戚?”
“不会是亲戚,是亲戚的话,娘怎么会不知道!”
胡清风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脚步问道:“他叫胡什么?”
“叫胡云,什么王特使!”
‘雍王特使胡云!’胡清风一下惊呆了。
“夫君,这银子是祸事吗?”丈夫的表情让胡氏有点害怕。
胡清风眼睛放出光了,他连忙问道:“给了多少钱?”
“二十两银子!”
“啊!”一声大叫,胡清风一把妻子抱起来,大笑道:“我们有钱啊!有钱啊!”
“胡贤弟,恭喜啊!”
房主人刘震笑着走出来,刘震也是太常寺官员,和胡清风同科进士,他家境也不宽裕,只是母亲身体不错,没有拖累他们,所以还能租一座廉价的小院过日子。
刘震也是刚刚回来,从母亲得知,有人给胡清风送来银子,好像还不少,他心中既替胡清风高兴,但也有点发酸,他的日子也窘迫啊!
“刘兄,稍等我一下。”
胡清风一阵风似的冲进小屋,拾起床上儿子正在玩的二十两银子,心中欢喜得要爆炸了,黑市就是一百六十贯钱啊!
他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取了帖子,快步走出门,在院子里他才看清楚,果然是雍王特使胡云的帖子。
“贤弟,我们去堂上喝一杯!”
刘震准备了酒菜,请胡清风到客堂里去喝一杯,人啊!就是这么现实,胡清风一家在这里住了两天,莫说喝一口酒,不给摆脸色就不错了。
刘震原本从骨子瞧不起胡清风的寒酸,不过胡清风居然被雍王特使胡云看上了,让刘震立刻对他改变了态度。
两人在大堂上坐下,刘震给他斟满一杯酒,笑问道:“胡云怎么会知道贤弟?”
胡清风脸一红,半晌道:“他应该是看了报纸!”
胡清风被房东赶到大街的事情上了报纸,很多同僚都在背后嘲笑他,着实让他羞惭得无地自容,但没想到这件事让他出了名,也让他时来运转了。
刘震呵呵一笑,“应该是吧!”
两人喝了一杯酒,刘震又道:“我听说如果官员去京兆,胡云都会给二十两银子作为盘缠,这是不是想让你去京兆?”
“这个应该不会吧!我都没有答应去京兆,他给我银子做什么?”
“不过去京兆很不错啊!我听说不少人都混得不错,在京兆有官宅,生活富足,而且很多人都外放实缺县官,尤其收复了河北,需要大量县官,这时候是好机会啊!”
胡清风叹口气道:“要能去京兆我早就去了,可你也知道我老娘的身体,浑身是病,经不起路上折腾,我是被拖住了。”
“你明天要去回访胡云吗?”刘震期待地问道。
“怎么能不去呢?”
胡清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半晌道:“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解决我燃眉之急,我怎么能不去拜访人家。”
“要不明天我陪贤弟一起去吧!”
这才是刘震的目的,他想蹭一蹭胡清风的热度,他尴尬笑一笑,又解释道:“毕竟他今天来我家,我这个主人不在,老娘待客不周,有点失礼!”
胡清风欣然道:“好,我们一起去!”
次日一早,胡清风和刘震来到了特使官衙,胡云将二人请到客堂,胡清风鼻子一阵发酸,深深施一礼,“感谢胡特使仗义出手,救我全家于水火!”
胡云微微笑道:“你不用谢我,我个人可没有那么多钱给你,这是雍王殿下的扶危济困计划,对孤寡老人,孤儿和处于困境中读书人、底层官员进行帮助,计划刚刚开始实施,你们是第一批。”
“啊!”
胡清风鼻子一酸,哽咽道:“雍王殿下的恩德我铭记于心。”
旁边刘震紧张问道:“莫非我也有份?”
“你居住的地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