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报》报馆前人山人海,不知是谁走露了消息,朝廷要查封《京报》的一下子传遍了周围十几个街坊,百姓们被激怒了,数万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很快被挤满了街道,万俟卨和礼部的官员以及三百名梅花卫士兵被堵在街头,他们根本挤不过去。
“狗腿子!滚回去!朝廷鹰犬!”
百姓们大声叫骂,怒斥官员和士兵,万俟卨狼狈不堪,他的乌纱帽不知被谁一把抢走,士兵们好容易夺回来,但少了一根翅,变成了单翅乌纱帽,怎么看都怪异。
这时,王牧挤了过来,问道:“你们这里谁是主事?”
“你是什么人?”万俟卨走上前打量一下王牧。
“我是《京报》副馆主,馆主去越州还没有回来,目前报馆我做主,你们要抓人就把我带走!”
万俟卨犹豫一下,官家让查封报馆,特地叮嘱不要抓人,但这么多人过不去怎么查封?要不把这个副馆主先带走,也算给秦相国一个交代。
“既然如此,就请副馆主跟我们走一趟,把情况讲清楚!”
这时,奔来几名士兵站在王牧前后,万俟卨高声道:“副馆主请吧!”
众人押着王牧刚要走,忽然有人厉声大喝道:“站住!”众人回头,只见胡云匆匆赶来了。
胡云阴沉着脸走上前道:“万俟相国,是天子下旨你抓雍王府的人吗?”
万俟卨干笑一声道:“胡特使言重了,我只是请这位副馆主去礼部核实一下情况,不是抓人!”
“既然不是抓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清楚!”
万俟卨还真不敢和胡云翻脸,他勉强道:“是这么回事,天子警告过《京报》,涉及张俊叛乱的报道必须经礼部审核才能见报,但今天的报道礼部没有审核,这让天子很愤怒,要求《京报》停止发行,所以我来报馆宣布停刊命令,但人太多过不去,我本想请副馆主去礼部,然后宣布停刊令,既然胡特使不让他跟我们走,那我在这里宣布也是一样。”
说完万俟卨取出了礼部颁发的停刊命令,这时,胡云也取出一卷有黄绫包裹的协议书,冷冷道:“这是天子和雍王殿下当年达成的协议,里面第三条明确规定朝廷不得干涉《京报》发行,也不得威胁《京报》人员的人身安全,上前有天子的亲笔签字,你宣布吧!你宣布了,我就立刻撕毁它。”
万俟卨手缩回去,“这这恐怕不妥吧!”
胡云刷一把扯掉黄绫,握住卷轴,协议书刷地伸展开了,上面清晰可见天子宝印和雍王宝印,胡云将协议举到万俟卨眼前,做出一个要撕碎的姿态。
“你看清楚了,这是原件,请你把礼部的停刊命令拿出来,你不是有停刊令吗?拿出来!”
万俟卨一阵红一阵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中的停刊令自然也不敢拿出来,双方僵在这里。
这时,远处有人大喊:“误会了,一场误会!”
只见朱胜非满头大汗跑来,秦桧在远处马车里,死活不肯出来,硬把朱胜非推出去。
“误会!误会!”
朱胜非跑上前陪笑道:“我们有协议在先,朝廷不干涉《京报》经营,天子是批评其他报纸,不是指《京报》,是万俟相国误会了!”
朱胜非怒视万俟卨道:“天子说过要查封《京报》吗?万俟相国这样曲解圣意,置天子的信誉于何地?”
万俟卨张口结舌,他忽然明白了,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连忙赔礼道:“天子只是批评某些报纸不报道真相,我们就以为是指《京报》,真是天大的误会,对不住这位副馆主,我向你道歉!”
王牧见他们变脸妥协了,便澹澹道:“我就实话实说,是雍王殿下指示我们据实报道,我不会理会礼部什么警告,如果礼部一定要干涉《京报》的报道,那就需要天子和雍王重新谈判,我们会根据谈判结果进行调整,希望礼部不要再派人来报馆指手画脚,我们不欢迎!”
朱胜非连忙道:“绝对是误会,礼部不会再派人来报馆,我保证!”
“既然如此,各位请回吧!”
朱胜非又向胡云抱拳行一礼,“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差点坏了大事,请胡特使见谅!”
胡云神情平静道:“张俊的两万前锋军队今天中午已经杀进平江府了,两天后将进入临安府,西南杀来的八万张俊军队也是两天后进入临安府,你们还是集中精力解决眼前的危机吧!”
朱胜非大吃一惊,“胡特使所说是真?”
“你们的情报太落后了,还不如我这个外人。”
朱胜负顾不得再寒暄,告辞一声,转身匆匆离去,万俟卨心中大骂秦桧害自己,如果不是他多事,天子怎么会签发手谕,现在却害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他也懒得解释了,一挥手,“我们走!”
他带着一群官员和士兵狼狈离开了,数万百姓见他们狼狈逃走,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王牧把胡云请到报馆贵客堂,让人上了茶,王牧笑问道:“老胡真打算把协议撕了吗?”
胡云澹澹道:“这份协议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吓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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