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弘的小舅子是一条重要线索,而被提走的一万贯钱也同样是一个重要线索,甚至更重要。
内卫的另一支调查组由指挥使王致负责,他负责找到这一万贯铜钱的下落,一万贯钱差不多六万斤,至少需要两艘千石大船运载,或者二十辆牛车,这次提走一万贯钱就是用了二十辆牛车。
柜坊负责搬钱的伙计回忆,是一个中年男子,很像商人,然后二十辆牛车都一个样,连车夫的服色都一样,黑红相间。
这立刻让王致想到了骡马行,只有骡马行租出去的大车都一样,然后车夫的服色也一样。
王致带着手下来到了六骏骡马行,这里距离柜坊不远,只有两里,而且这家骡马的车夫服色正好就是黑红相间。
骡马行管事拿出一个本子翻了两页道:“前天是租出去一批牛车,二十辆,天不亮租出去的。”
王致大喜,这么快就有眉目了,他连忙问道:“店里可有当时的车夫?”
管事向一名车夫招招手,“大牛,过来!”
一名长得很壮实的年轻人走过来,行一礼道:“管事找我?”
管事指指王致,“这位军爷找你问两个问题。”
王致笑着问道:“前天上午你们是不是二十辆牛车去川陕柜坊提钱?”
“没错!”
“你们把钱送到哪里去了?”
“送到南城外漕河边,有两艘大船停泊在岸边,我们一起帮忙把钱搬上船,钱都装在箱子里,很沉重!”
王致的心也变得沉重起来,运上了船,那就难查了,难怪对方敢大模大样租二十辆牛车来搬钱,原来是有后手,租的牛车才查不到任何线索。
“他们有没有说船只去哪里?”
大牛摇摇头,“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吭声,就像一群哑子,包括那个取钱的商人,也没有说一句话,船向南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
王致又问管事,“是谁租的马车!”
管事看看记录道:“一个叫王平的人,付了二十贯钱,租车半天,具体住哪里我不管,只要付钱,不换车夫,其他我们不问。”
“那是哪里口音你总该知道吧!”
“就是京兆府的口音,年纪不大,二十多岁。”
王致心中着实失望,对方还真是滴水不漏,在运输这个环节上找不到任何线索。
蓝田关,这是关中去商州的重要关隘,也是关中去襄阳的必经之路,天刚亮,关隘外面站满了等待过关的商人和路人,城头上,裘清关注着城下的路人,在他身边是一名年轻的伙计,东主余弘的伙计,他跟随内卫一路骑马赶来,就是要拦截余弘的小舅子,内卫都不认识,但这名伙计很熟悉。
“没有吗?”裘清问道。
伙计摇摇头,“他其实很好认,长得特别瘦,又高,就像竹竿子一样,老远就一眼认出来,而且他还特别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袍子,更是显眼。”
裘清估计自己还是来晚一步,对方既然是骑马,必然昨天就已经过关了,他当即立断令道:“去武关!”
他转身刚要走,伙计忽然道:“等一等!”
裘清蓦地转身,伙计指着远处奔来的一名骑马之人道:“那个好像就是!”
裘清连忙细看,只见远处骑马人渐渐奔近,果然是一个很瘦很高的男子,真像竹竿一样,穿一身黄红相间的长袍,看起来非常显眼。
裘清立刻对手下令道:“进关就抓捕此人!”
骑马的瘦高男子正是商人余弘的小舅子,叫做曹果,从小就游手好闲,长大后懂事一点,便跟随姐夫做生意,余弘待他不薄,每个月他有三十贯钱的收入,比大管事还高。
曹果没有什么能力,眼高手低,起到的作用还不如一个伙计,但收入却是伙计的十倍,着实让大家不服,也没有人喜欢他。
这时,城门开启,商人和路上开始有序过关,关隘没有检查和查税,畅通无阻,非常方便商人。
曹果刚过关,头顶上忽然抛来一只大网,瞬间将他罩住,不等他大叫,士兵们用力一拖,便将他从马上拖翻在地。
周围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纷纷闪开,“你们是什么人?救命啊!有山贼!”曹果吓得大喊。
士兵给了他两巴掌,随即用破布将他嘴堵住,又将他眼睛蒙上,带去不远处的军营,还有他的行礼,两口箱子,也一并带去。
这时,一名士兵对裘清道:“启禀将军,这个曹果箱子里竟然是两百两银子,十两一锭,一共二十锭。”
裘清点点头,“我来审问他!”
他之前问过余弘,余弘就给了他十两银子作为盘查,现在两百两银子又从哪里来?这个曹果的嫌疑更大了。
不多时,曹果被推了上来,他双手被反绑,被按坐在一个小凳子上,蒙眼布被取掉了,嘴里的破布也被扯掉,在他周围是十几名膀大腰圆的大汉,正中间的桌子前坐着一名身穿军服的将领。
“我们是内卫,奉命前来查桉,你可是曹果?”
曹果听说是内卫,吓得低下头,心虚道:“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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