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又问董安,“刚才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运几船铜钱出去,要被沿途哨卡查扣,如果商人要去宣州买货怎么办?商人没有白银,也没法在宣州的宝记柜坊提钱,他必然要带大量铜钱上路,怎么过哨卡?”
“这个卑职也不太清楚,可以去问一下。”
“你去打听一下,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做个黑市生意,替他把铜钱运送出去。”
郑统全笑道:“运送六万贯钱,这个生意恐怕谁也不敢让黑市做吧!还不如我在临安成立一家柜坊,抢宝记柜坊的生意。”
胡云沉吟一下笑道:“这个办法倒不错,宝记柜坊要作死,我们就送它一程,最好找几个有实力的家族合伙,殿下让我联系平江府的刘献臣,我明天就去平江府,如果你决定要办柜坊,那么可以和我一起去。”
郑统全退出海外贸易后,一直寻找新的家族产业,他也早想杀入柜坊行业,他有足够的本钱,也有后台,完全可以做起来,现在宝记柜坊严重伤害客商的利益,正好就是自己的机遇。
他点点头:“我和几个本地大族的关系都很好,像临安府的钱家、湖州的沈家、平江府的陆家,我再和他们谈一谈,相信他们也有兴趣。”
众人商议片刻,郑统全先走一步,王牧也回了报馆。
这时,董安上前道:“刚才老妖茶馆的王东主和我谈了一下,他想见见你,请我牵个线。”
胡云一怔,“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他当然不知,他只知道你是长丰茶馆的老客,天天过来,所以才和我熟识。”
胡云点点头,“正好我今天有点时间,明天就没空了,你现在就让他过来。”
董安匆匆去了,不多时,董安带来一名中年男子,男子躬身行一礼,“在下王安,是对面老妖茶馆的东主,参见胡特使!”
胡云一摆手笑道:“王东主请坐!”
王安坐下,胡云又笑问道:“我知道汴梁的大相国寺旁边有一家老妖茶馆,和你们有关系吗?”
“那就是我家开的,我曾祖父创建的,后来传给我祖父和父亲,建炎三年,父亲又带着全家迁来临安,在这里重新开了老妖茶馆。”
胡云笑了笑道:“我听董掌柜说你想迁居去京兆?”
王安叹口气道:“这其实是我父亲的意思,他前几天就提出迁去京兆,我一直有点犹豫,直到这次宋军惨败给签军,我就知道宋朝彻底没救了,才下定决定搬家。”
“你们迁居去京兆,那你的茶馆怎么办?”
“实不相瞒,茶馆我已经卖了,别人给我估价四万贯,我三万贯就卖了,包括三亩地、房子和茶馆的一切,这样一来我手上就有十万贯钱,去京兆买家店铺,买座小宅应该够了。”
胡云点点头,“如果要求不太高,确实够了。”…“我去年秋天去京兆考察,我考虑买城西新开拓的土地,但现在遇到一个麻烦事情,想必胡特使也知道,我家的钱都在宝记柜坊,没法汇去京兆。”
“你带钱去外地买货物呢?”
王安无奈道:“携带一万贯以上铜钱买货物要到户部秋明所备案,然后要有人担保,秋明所就会发一份核准书,凭核准书就能去宝记柜坊汇钱,回来后还要核验交税单,如果我一去不回,那么替我担保的人要被重罚,我不想连累别人,而且最近几个月朝廷盯得很紧,风险很大。”
胡云沉吟一下道:“那么走特殊途径呢?比如请人帮你把钱带回去?”
王安还是摇摇头,“黑市倒是有人做这种生意,也就是买通哨卡官府,花几千钱倒没有关系,我就害怕把十万贯钱给了他们,他们就直接吞没了,然后人也找不到,那样我们全家都得上吊了。”
胡云微微笑道:“所以你想请我帮忙?”
王安起身抱拳道:“其实不止我一家,一共有五家,都是和我一样的情况,想把财产迁徙到京兆,但现在朝廷管得很严,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恳请胡特使帮忙。”
胡云沉思片刻问道:“五家一共有多少钱?”
“一共四十万贯左右!”
四十万贯钱,如果大部分都用来向官府买地,内政堂又有几十万贯的财税收入了,这当然是好事情。
而且这对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以说是举手之劳,朝廷就算知道,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胡云点点头笑道:“原则上我可以帮助你们,首先你要给我一个明确时间,其次我也要准备船只,需要花钱,这样吧!一家两千贯,我用万石货船把你们的人和钱财都送到襄阳。
在襄阳你们可以用川陕第一钱柜,那是雍王府官方的钱柜,你们凭钱票、口令和玉珮就能在京兆取钱,基本上商人都是这样安排的,要不然襄阳到京兆路程还很长,还有很长一段陆路,运钱非常不方便。”
王安感激万分道:“我回去商议一下,回头怎么联系胡特使?”
“你们给董掌柜留在纸条吧!看到以后,我会派人来找你们。”
“那我先告辞!”
王安行一礼匆匆走了。
胡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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