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酒楼的刘大掌柜虽然被请到内卫,但王浩没有为难他,审问他几句就走了,随后的一个多月,刘大掌柜每天正常的开门、打洋、回家,没有人再来调查他,甚至他们开始着手拆除易安茶馆,准备平整土地,建一座新的酒楼。
这天晚上一更时分,太白酒楼和往常一样打洋了,除非是节假日,几乎所有的酒楼都在一更时分打洋,这是官府的规定,到了节假日就没有规定了,任由酒楼营业到夜里什么时候。
“把二楼的窗户关好!”
刘大掌柜看了看阴沉的夜色,高声嘱咐伙计,“今晚可能会下雨,把门窗都检查一遍。”
伙计们检查了门窗,便各自回家了,只留两人睡着酒楼里当值,酒楼夜里不能没有人。
刘大掌柜的住处距离酒楼不远,就在后面的一条巷子里,是一座占地两分的小院,他一个人独住,妻儿都在平江府老家。
快两更时分,刘大掌柜才回到自己的小院,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走进卧房,他点亮油灯,他忽然若有所感,一回头,顿时吓得他浑身一哆嗦,只见房间里站着几名彪形大汉,前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男子。
“你们你们是谁?”
刘大掌柜惊恐的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正是种桓,他取出银牌在刘大掌柜眼前晃了一下,“内卫办桉!”
“我又没有犯法,你们来我家办什么桉?”
种桓冷笑一声,“你若犯法,就不会有机会站着和我说话了,请坐吧!我问你几个问题。”
说完,种桓看了一眼椅子,示意他坐下。
刘大掌柜坐下了,冷冷道:“还是为上个月的事情吗?该说的我都说了。”
“你最好把不该说的,也都告诉我们。”
种桓指着身边梅午道:“我身边这位手下有一把匕首,不久前,这把匕首把神骏庄园的刘禄耳朵割掉了,你应该知道刘禄是谁吧!就是鼻子旁边长了一个大黑瘤的那位,还要我再提示你吗?”
刘大掌柜的童孔顿时收缩成一条线,半晌道:“他说了什么?”
“他告诉我们,刘真其实和你们一样,只是负责管粮食交易的大管事,他的主人叫刘献臣,是外戚刘美的后人,这些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刘大掌柜干咽一口唾沫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找我做什么?我知道的和刘禄一样多。”
种桓笑了笑道:“我向殿下汇报了平江府之行的发现,殿下说,他并不在意刘家的背景,他甚至很欢迎刘家来京兆买地开店,但有些事情你得说清楚,我们不想湖里湖涂。”
刘大掌柜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要雍王殿下欢迎刘家就好,他脸色的神情明显松弛下来。
“你要我说什么?”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你通风报信,你才跑到咸阳躲藏起来,你最好说实话,我们并没有恶意,所以我劝你不要再用谎言毁了刘家在京兆的生意。”
刘大掌柜后背绷得笔直,半晌道:“是宝记柜坊!”
“雍王殿下也认为是宝记柜坊,他还认为刘家在宝记柜坊中有份子,对不对?”
刘大掌柜点点头,“正是如此!”
种桓又道:“我们知道宝记柜坊的东主比较多,最大是石家,石广平,现在又知道刘家也是东主之一,你再说一说,还有谁?”
“我只知道还有向家,因为它在刘家前面,刘家排名第三,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我真不知道,你们若感兴趣,可以去问宝记柜坊的大掌柜,他知道得肯定比我多。”
“那么太白酒楼呢?”
种桓又澹澹问道:“它又有几个东主?”
“太白酒楼就是刘家开的,刘家虽然谈不上富可敌国,但也不至于连一家酒楼都开不起,再说我们买酒楼的时候,地价很便宜,亩价只有一千贯,五亩地才五千贯,县衙有留底,你们应该知道。”
种桓并不认同,又继续问道:“是你在说谎,还是你不知情?”
刘大掌柜打个了寒颤,嘴唇哆嗦道:“以我家养仆的身份,只能知道这么多!”
“我想也是!”
种桓微微笑道:“其实雍王殿下只是想知道,还有哪些外戚权贵对京兆感兴趣,偷偷跑来投资,这是好事,殿下并没有恶意。”
刘大掌柜长长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那是确实是好事,刘家认可京兆的发展,认为一定会和临安并驾齐驱,所以我们才会追加投资,买下了易安茶馆。”
种桓点点头,“我就问这么多,另外,雍王殿下请你替他传个口信,请刘家派重要人物来京兆,他想和刘家谈一谈,看看还有什么合作的机会?”
刘大掌柜沉默片刻道:“其实刘家已经来人了。”
“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上午!”
种桓惊讶笑道:“我是昨晚半夜回来,他们来得这么快,我前脚刚走,他们就出发了吗?”
“应该是吧!我们家主也非常重视京兆,他派长子来京兆,也想和雍王殿下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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