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玉子墨攥着缰绳的骨节发白,在阳光下散出清透的光,有一滴鲜红无声顺着缰绳滴落,染红了他如玉的手指和缰绳,他这一瞬间也感觉有什么东西沉入深谷,永不见天日。他想着他们相爱,和这世间的普通男女一样,爱了分了,分了又爱了,纠纠缠缠,不过是爱上了彼此相依在一起的感觉而已。他从来未想过将红鸾的心鲜血淋淋的抛开,却是这般!让他们听到这番话的人,情何以堪?
玉子桓看向马车,虽然隔着厚重的帘幕,但她似乎看到了那女子说这番话的神情。平静,宁和,娴静,温软,剖析自己,将自己的内心坦白得如此透彻。她如今怕是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否想过听这番话的人的感受?她怕是从未想过!或者是她已经孤注一掷,否则她如此聪明,为何会想不到皇兄听到这番话难道不嫉妒成狂?会忍不住毁了她?
流月和隐月星魂羡慕那个人的同时又齐齐担忧地看向车内!
「你可有想过凭你说出这番话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玉痕不抬头,声音透着入骨的寒意。
凤红鸾闭着眼睛,懒懒地躺在车上,全身放鬆,「杀吧!早晚都是死!」
杀意瞬间瀰漫车厢。车外玉子墨紧攥着缰绳的手动了动,忽然又放下。流月和隐月星魂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你不用一再激怒我!我说过无论如何你都会是我的皇后,那么你只能是我的皇后。你若不想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从今日起就老实地做我的皇后。否则,我不介意帮你现在就打掉他。」玉痕寒气忽然退去,顺着渲染开的墨迹继续提笔批阅,冷冷警告。
凤红鸾身子一僵。抬头看玉痕,玉痕头也不抬,刚刚那一瞬间的杀意和失态仿若幻觉。提笔书写的动作沉稳流畅,端坐在那里,仪态威仪。她收回视线,手指细微地动了动,才发觉手心都是汗。低下头,心底嘲讽一笑。玉痕到底是玉痕!看来这个皇后她非做不可了!但总比云锦打掉他们的孩子要好吧?也罢!
不再意图做无用功,凤红鸾起身坐起来,这才感觉腹中空空,对着玉痕麻木地道:「我饿了!你的皇后要是饿死的话就没得做了!」
「一时半会儿饿不死!」玉痕落笔不停顿,凉声道。
凤红鸾一噎,她可以不吃饭,但肚子里的孩子必须得吃饭。这些日子他不知道他存在,就已经够折腾了,若是知道他已经存在,她绝对不会做那些折腾自己又折磨别人的事儿,掀开帘子,看着玉子墨,「子墨,我饿了!」
玉子墨身子一僵,转头看凤红鸾,迎上她的视线,眸光瞥了玉痕一眼,见他没表态,点点头,对暗青吩咐道:「将我早先吩咐你准备的药膳给她端来!」
「是!」暗青立即下去了。
凤红鸾如今一听带药这个字就敏感,定定地看着玉子墨,玉子墨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道:「是康復你身体的滋补药膳,不会影响腹中胎儿。」
凤红鸾点点头,有些为自己居然也能有朝一日草木皆兵的处境哀默。移开视线看向眼前,队伍正走在官道上,这条路她认识,半年前她随玉痕出嫁西凉时走的就是这一条路。如今看着四周景色距离西凉京城还有几百里,看着情形队伍是日夜兼程,也就是一昼夜的路程就可进京了。
不多时暗青将药膳端来,足足在车厢内摆了一整桌子,凤红鸾想着都说孕妇能吃,原来玉子墨还嘱咐了这个,刚想到这看到两双筷子,她怔了一下,玉痕已经放下密折,拿起了一双筷子,径自吃了起来。她想着怀孕后脑子也不好使了,也默然地拿起筷子。
刚吃了两口,凤红鸾打破沉默,看着玉痕,「这算不算是优待俘虏?」
「你可以选择不吃!」玉痕头也不抬。
凤红鸾不再开口。从她和云锦回蓝雪大婚后就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和玉痕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辆马车一起吃饭。想想有时候看待事情果然不能太过绝对。
车厢内气疯沉默,只听到二人浅浅的咀嚼声。
吃到一半,凤红鸾忽然胃里一阵翻滚,「啪」地扔了筷子,伸手挑开帘子,只来得及打了走在车旁的玉子墨的马腹一下,便张口,哗哗吐了起来。
玉子墨的坐骑一惊,扬起四蹄就要向前奔去,被玉子墨用力勒住缰绳,回头看着凤红鸾,见她神色痛苦,面色一变,「怎么会这样?」话落,目光凌厉地看向暗青,声音也罕见的疾言厉色,「怎么回事儿?你在她的饭菜里放了什么?」
暗青面色一变,摇摇头,「这药膳都是经属下一人之手,不曾有人动过,属下没放什么,也不知……不知怎么会……」话说了一半,他看向车内的玉痕。
玉子墨忽然想起玉痕陪着她用了半响饭菜,也看向玉痕。
玉痕依然吃着饭,头都没抬,对这边的情况恍若不闻。似乎车中就他自己,根本就没凤红鸾这号人。玉子墨收回视线,身上的寒气渐渐退去,面色恢復一如既往的清淡,对着暗青摆摆手,「你下去吧!」
暗青脸色发白地退了下去。
「可能是我晕吐……是……孕妇的正常现象……」凤红鸾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