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阳兰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主治医生说他没办法服用抗排斥药物,因为那会削减他的抵抗力,但这样一来,器官间的排斥作用又会迅速消耗他的体力,变成一个恶性循环……医生再三交待阳曜德要注意阳兰的身体状况,一有状况就要通知。
这手术……阳曜德甩甩头,不去想那些,打算先把妈妈的身体养好再说!
「妈,你想吃什么,我去楼下买?」阳兰总算清醒了,虽然精神不太好,不过已经可以说话了:「小德……辛苦你了。」阳兰的脸色因为疾病看起来很憔悴,但无法掩盖他风韵犹存的容貌;阳曜德听到这句话,瞬间红了眼眶,摇摇头:「没什么。都是……朋友帮忙。」倪浩凡回国了,熊海斳……除了留下一件风衣和一个便当盒之外,没见到他本人。
没办法向熊海斳当面道歉,让阳曜德胸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空荡荡的,好像心脏被挖掉的是他一般;阳兰深知自己儿子有心事时就会露出这种表情,他温柔的握住阳曜德的手:「有机会的话带妈去见见他们?」
「好。」阳曜德咬着下唇,点头,到楼下去替阳兰买餐盒。
医院一楼大厅有志工,正在推广器官捐赠,阳曜德见到了,毫不犹豫的上前填写自己的资料,还询问了怎么加入医院志工等事项。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过去已经随着母亲受损的心脏被取出了,病痛和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留在手术室当中,不会再出现了。阳曜德觉得人生彷彿重新开始一般,他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提着餐盒回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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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兰的恢復状况很缓慢,阳曜德自己心里其实也有个底,只是他不愿往最糟糕的方向想。他故作开朗的向阳兰述说着他工作上的趣事——大部分都是他胡扯的,根本就没这回事。又或者说,他脑中所能想起来的,都是他和熊海斳相处的日常,他很努力的想抹去那段记忆,但是搁置在一旁的风衣不断彰显着熊海斳的存在。
「小德,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啊?」阳兰发现阳曜德常常对着那件尺寸过大的风衣发呆,似乎想把它藏起来,却又因为某种原因继续搁置,甚至盖着它睡觉,还下意识的用脸蹭着那件风衣……看来他对那件风衣的主人有着很深的依恋?阳兰不在乎阳曜德的性向,只要有人可以照顾他这个逞强到令人担心的儿子就好了。
「欸、欸?」阳曜德回神,看见阳兰深知一切的笑容,心虚了下,他抓抓头,「他叫熊海斳,帮我安排来美国的事。然后……」阳曜德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太敢看向阳兰那和蔼的眼神,「我喜欢他。」他不想隐瞒自己的母亲,也不想隐瞒自己的感情,反正已经不会再见到熊海斳了,将内心纠结的想法说出来,或许会好过一点?
「哦。」阳兰爱怜的摸着阳曜德的脸:「那他喜欢你吗?」
阳曜德没受到预料之中的责骂,诧异的看着阳兰,阳兰给他一个温暖的微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阳曜德眼眶红了,他揉揉眼睛,偷偷擦掉即将落下的泪水:「……嗯。」
「那妈妈就放心了。」阳兰露出欣慰的眼神,让阳曜德不敢开口说其实他们已经分手了,还是以最糟糕的方式。
「请问哪位是阳先生?」一个快递员来到病房,阳曜德看了看其他病床:都是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姓氏发音不会是「阳」,便举手:「我就是。」
快递员抱着一个球形鱼缸,要他签收,里头装的是小p!连水草都和他印象中的一样翠绿,甚至还多长了些出来!阳曜德震惊的看着安然无恙的小p,颤声问道:「请问这是谁寄的?」
「寄件地址是……」快递员看着快递单,唸出地址,阳曜德觉得有点熟悉,从口袋掏出倪浩凡给他的纸条,发现就是那里!熊海斳在那边吗?阳曜德心急的将小p放在阳兰的病床旁,「妈,我出去一下!」
「好。」阳兰笑了。
阳曜德急匆匆的奔出医院,拦了辆计程车,拿出纸条,要司机开车载他去那里,司机颇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先生,这个转角过去就是了。」
「……啊,谢谢。」阳曜德感激那司机替他指路,连忙用他最快的速度跑向倪浩凡的房子。
「呼!」跑步起来没有以前那么喘了,熊海斳之前强迫他天天运动或许有用吧?阳曜德捏着纸条,既紧张又期待的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熊哥?」房屋内的家具都盖着防尘套,看来没人使用,不过地面很乾净,没有灰尘。
阳曜德小心翼翼的在屋内探索,既想找到熊海斳,又怕突然遇见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脑袋飞快思索着道歉的语句,但他气馁的发现屋内所有门窗都是上锁的,没有人居住的跡象。他不死心的走到院子去,没看到车辆,所以……真的没有人?阳曜德把整间屋子又绕了三次,发现除了他之外,真的没有任何人。他极度失望,但也只能叹气,无精打采的回到医院。
「妈,朋友租给我的那间房子很漂亮,厨房的设备很齐全,你一定会喜欢。」阳曜德挤出笑容,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鉅细靡遗向阳兰解说那房子的格局,阳兰暗自抓着床单,强忍着来自胸口深处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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