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伊莉丝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很小的时候、尚不足百岁的时后。玲兰老师还在,而利欧也还是那个阳光的小少年。
被百花繚绕的屋前,美貌的妇人端出了她最拿手的甜点,微笑贤淑地唤着屋外两个玩耍地孩子进屋,看着他们享用甜点、分享一天中森林里的趣事。
哪里哪里的动物很可爱。
哪里哪里发现了一处温泉。
今天剑术与身手是否进步。
又是怎样摘到了手中珍稀的药草。
小木屋不大,却很温馨舒适,飘着淡淡的兰草香,而且一直都笑语连绵,在梦中回归孩提时代的伊莉丝坐在藤椅上,毫无抗拒地享受着这片刻幸福。
「利欧?玲兰老师?」忽然,他们的笑容定格了,渐渐扭曲、萎缩,像一条乾掉的旧抹布,又像东方海岸边乾枯的盐田。
微笑、甜点、小木屋,一片片地风化,化成南方的扬沙,幻灭了、飘远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在冰冷潮湿、有着湿滑青苔的石板路上奔跑,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飘舞的白色物体,像纸屑又像花瓣。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乌尔口中说的“雪”,而现在的她也无暇欣赏,她正忙着追逐正前方飞翔的光点———整个黑暗中唯一的温暖。
伊莉丝在全速的奔跑中,终于追逐到了那道光束。她闯进了一个洁白的世界。
「莉莉」
「莉莉」
晃眼的光晕中,好像有人隐约地叫着她的小名。
是谁?在呼唤我?
昏暗的房间中,伊莉丝倏然坐起,微倾着上身,右脚向后收起,左手握拳,典型的防御姿态,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本能地寻找武器。
「你终于醒了。」床边黑衣的男子抱上她,肆意地嗅着她一身馨香,柔软的豹耳蹭的她的脖子有些骚痒。「我还担心尼克打的太重了,弄伤了你。」
「莉莉。」利欧拉开身子,指尖由她的耳廓滑到了她的下巴,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看着她,模样帅气却病态。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还记得那个魔法师吗?」他恨恨地说道,目露凶光:「当他说他已经杀了你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愤怒,那个时候我全身的血液都像在燃烧一样,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完成了全身化形。」
「他死了吗?」伊莉丝近乎平静的问,眼里似古井无波。
兽族的完全化形会使他们回归野性,身体的各项特质也将强化。而部分兽族的完全化形则十分危险,皮毛会变得坚韧、甚至还拥有抗魔性,对付这时候的他们,普通的魔法已经完全不管用了。
伊莉丝几乎可以肯定,那个魔法师不可能活下来。
「死了。」利欧笑了起来:「难不成你还同情他?开什么玩笑,他差点就杀了你欸,你难道还要将自己的善良浪费在他身上吗?」
「他死有馀辜。」伊莉丝撇撇嘴,像是想起了什么触霉头的事。
想了想,她又说:「……我也以为你不在了。」她的声音里哽咽了下,却藏的很好。「我憎恨那个魔法师,因为是他狠狠伤害了你,哈———」
伊莉丝深吸了口气,平復险些失控的情绪,又痛苦地抱着头说:「利欧,你这三百年间究竟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为甚么好不容易重逢,我却几乎再也认不出你来?拜託你告诉我啊———」
在拿开双手时,她似乎已经筋疲力竭,却没有掉出一滴泪。
她是精灵,不是水做的人儿,也会有眼泪流乾的时候,至少现在,在酝酿了这么久后问出了这番话。她心痛、她哽咽、却不打算掉泪。
「你真的想知道吗?」听完她的话,利欧的表情更加阴鬱了,他起身走到了房间的某处,往墙上一拉。原来那是面厚实的窗廉,一打开,刺眼的阳光使她反射性地瞇起了眼。
阳光就这样飞舞着,满房间都是,一切都是暖暖的,一切都在慢慢地变着,很多的故事在上演,也有很多在谢幕。
「……这故事,说来话长。」他扯开了嘴角,幽深的姿态令人摸不清他着真实想法。
伊莉丝久置于黑暗的双眼终于适应了阳光后、看轻了房间的摆设,她却难过的想再次闭起来。
宽广的房内,布置得与她幼时的卧房别无二致,只是更大了点。白色蕾丝窗帘、窗台下的薰衣草、床头的洋娃娃、还有书桌前未靠拢的桌椅。
空气中縈绕的花果香,像玲兰老师还在时的一样。淡淡的、清甜的,一个藏在数百年前的梦境再次从伊莉丝繁复堆积的回忆中被找了回来。
利欧,你这么做,却又是何苦?
「那个傢伙,把我卖到了黑市的奴隶拍卖市场,由于是兽族中数量稀有的豹类,而且皮相还算不错,就在一群贵族女人间被卖了个好价钱。」利欧斜坐在窗台上,一隻脚居起,右手放在了上头。「呵呵,谁知道呢?那个狡猾的魔法师犯下了他的生涯有史以来的大错,就是在即将“交货”的前一天晚上,将你的死讯告知了我。所以他死了,我保证,死无全尸。」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伊莉丝清楚,他想必是省略了难以计量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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