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
纪实不知道跑哪去拍照了,留她一个人孤单地绕着斯瓦扬布拿寺转着。
大面积的白墙,略褪色的螺旋状金尖顶,四角拉着长长的风马,天色无比湛蓝。
他们还虔诚地信仰着老祖宗们留下的审美,每个色块都是那样鲜明且夺目,散发出一种真正的明快雀跃感觉。
苏琬排队学着像大家一样滚转经筒,她前方是一个觉姆,红色的袈裟有些暗沉。
这一切,都跟家乡拉萨是那样子相像。
风胡乱地吹,把苏琬的长发与裙摆吹起,乱成一团。
右绕了七次,她信步走到寺前,仰望高高的天空,双手合十,「嘿,你现在好吗?记得你以前寄给我的短信与录音吗?我来找你了。」
手机录音档内还存有捨不得删除的留言,那个男生用他独特又温柔至极的声线一遍一遍地告诉女生:「atiiianparauchu(我爱你)。」
什么意思啊?听不懂。小苏琬这样回覆。
听不懂最好,笨蛋。男生的笑容彷彿近在眼前。
直到后来,她去参加一个市集,认识了一个懂尼泊尔语的好朋友,苏琬将录音放给他听,朋友只消一遍,便把手机还给自己,「那个意思,很简单。就是尼泊尔语的『我爱你』。」
那个少年,用你听不懂的语言,一次又一次的说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苏琬拿出手机,放到耳边,按下播放键:「atiiianparauchu。」她笨拙地学舌,顺着男生的语调说道:「atiiianparauchu。」
飞鸟从尖顶掠过,翅膀优美地舒张,朝着雪山的方向而去。
终于到了她们约定的时间,苏琬回到跟小姑娘约好的地点,看看錶,抬起头就看见纪实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让她稍微喘口气,补充水分。苏琬说:「也不用这么急,是你说旅行本来就要慢慢的不是。」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的味道。
纪实呼啦啦地一下灌掉瓶中一半的水,然后顺了口气:「不是。我刚刚边参观边摄影,看到旁边有个帅哥在卖棉花糖,便跟他买了一个,关照一下帅哥生意嘛,你懂得!然后我就坐在树林旁边的矮墙上专心地吃着糖,没想到有隻万恶的猴子进来一把抢走我的棉花糖,舔了一圈之后就丢进树林了。卧槽啊!我的糖啊我的钱啊!心都碎成渣渣了!」
她咬牙切齿地做总结:「这些猴子,太猖狂了!!!!」
「所以才叫猴寺啊。」苏琬好像得出了什么结论。
小姑娘这时才过来,好像很喘的样子。「我回家问过婆婆了,她说好。走这边。」
4
小姑娘的家在离寺不远的小土坡上。
简简单单的两层楼建筑。红褐色的砖墙,雕樑精美的窗櫺,是很平常的尼泊尔住家。
「婆婆工作的地方是在天台,」她带着两人来到房屋的侧面,「得走这个梯子上去。」语毕,自己就三步併两步跑上去了。
苏琬随着她的脚步爬了上去。纪实则注意到上面的招牌:「玛吉阿米。」这个是用英文写成,还有她看不懂的藏文尼泊尔文与旁边的花花草草。
对焦,相机发出嘀嘀的声音,然后是一声简洁的「咔嚓」。
苏琬站在天台边往下看着无比辽阔的风景。斯瓦扬布拿寺本就位于加德满都的高地上,小姑娘家又再高了一些些,视野更加广阔。
小姑娘在旁边用尼泊尔语喊着。然后,一个年迈的婆婆就从屋内慢慢的踱步出来。
也是穿着传统服饰,却不是女孩身上穿的那种莎丽,而是另外一种,有点像褙子的红色衣物,里面穿的是黑色连衣裙。很久以后她们才知道这种传统衣饰叫旁遮比。
她面露慈祥,对两人笑道:「是谁要画呢?」
「都要,行么?」纪实说道:「请先帮她画。」手指着苏琬。
「哦,」老奶奶找出她的眼镜,面向苏琬,「那你想要画什么样子的?」
苏琬指指小姑娘,再比了比自己,「想要画您孙女那个样子的。」
婆婆点点头,吩咐小姑娘去拿用具。「这个可是我的独家绝活哦呵呵。」
她接过小女孩拿来的工具,专心的帮苏琬画了起来。
「不好意思,可以请教您一件事吗?」苏琬大着胆问道:「您记不记得,曾经有个藏族男孩子也请画过这样的henna,您有印象吗?」
婆婆闻言动作一愣,然后慢悠悠地抬起头来,看向苏琬。「虽然都说老人家忘性大,但我从来没有忘记画过的那些人的事。不过小姑娘你恐怕认错人了,我以前不住在这里的,住在一个很偏远的地方。」
「是在索卢坤布的山麓一个叫作南崎(nachebazaar,简称nache)的地方吗?」苏琬继续旁敲侧击。
「小姑娘猜对了呢。」
苏琬激动的快要落下泪来,「那么…婆婆……您记不记得一个叫容若的男生?」
婆婆听到容若两个字很明显怔住了,她脱下眼镜,「是,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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