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讯号。
从电梯室旁的门内往出去,门框外头存律推着她的行李走近一点,在一个灰色调的空间里面,他远远的走来,带着一丝疲倦与优雅,衬衫袖子挽在肘边,手上出着力所以青筋若隐若现。
易渺一瞬间觉得地下室的空气如此稀薄,稀薄的有些令人窒息。
电梯也刚好来了,两个人搭了电梯到十七楼,易渺好奇的观察了一下,一楼两户,两户人家的门口都没有贴春联
易渺想起来存律从国外回来的,应该不太会注意这种细枝末节。
「进来吧。」他按按密码开了门,把行李推了进去。
易渺在玄关边脱鞋子边问:「隔壁有住人吗?」
存律接过她刚脱下的外套,掛在一旁的衣架上,紧挨着他的西装外套。
「隔壁也是我的房子。」
「啊?」易渺正观察着他家的时鐘,听他这样一说,专注力完全放在何存律身上。
他看到她夸张到反应忍不住哑然失笑。
「隔壁也是你的?」易渺又重复了一遍,佯装生气,「那你还说你没钱!」
「除了这两间房子,真的没什么存款了。」他语气有点无奈,然后起身到厨房倒了两杯水,将一杯递给她,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
易渺捧着玻璃杯,水是温的。
「你的钱都在哪里?」她好奇地坐在他旁边,轻啄了一口水问。
存律看看她离的过近的脸,声音听起来那么云淡风轻,「还国外的学贷。」
她静默下来,想到他这么多年以来都是一个人在国外长大生活,不知道有多辛苦与无助,自己在小康家庭里面长大,每天衣食无缺,还怨怪爸爸没给她一个像样的童年,实在是贪心又幼稚。
存律盯着易渺手中的玻璃杯,水杯里的水折射着吊灯灯光,晃在他眼里有点刺人。忽然想起了她溺水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简直是失去了理智了,活到快三十岁,他是第一次这么慌张害怕。要是他再晚一些,他甚至没办法有机会告诉她他其实很后悔为了报仇接近她,因为下了要毁了她爸爸的决心而这么大费周章和她搞曖昧。
然后绕了一个大圈才发现事情早已失控。
她挨在他旁边,坐了好久,手里的水还没喝完,看着电视的财经新闻,思绪已经走远。
「何存律。」
他蹙着眉在听那些不专业的半吊子名嘴在解释上半年的财报,讲得口沫横飞,没一句是对的。
「嗯?」他随意的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很恨我爸?」
「」他中断了大脑运作,侧头看过去,易渺的脸就在他肩膀边仰头望着他,眼里好像在说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还是不肯放弃一点希望。
恨,怎么不恨。可是易渺,徐顾只告诉你我的头部受了重创,他并没有提到我的父母在那场意外中丧生,也肯定不知道我的脑部还留着一个五公分的血瘤,随时都可能成为我身体里的不定时炸弹。
「易渺,我不是圣人。」虽然最后,他只是这样说。
她垂下眼皮,好像正在为她父亲懺悔,存律又说:「你没必要对我感到愧疚,不值得。」
因为该愧疚的是他。
易渺心里的确很过意不去,手里的杯子抓的紧紧的,手指环着杯身都泛白没了血色。
「时间不早了,该睡了。你睡我的房间,我今天去睡客房。」他站起身,拿走易渺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卧室里面有浴室,你可以去洗澡。」
易渺点点头,把行李推进卧室再关上门。
他的房间有茶香,她才发现他的床边柜上放了一台飘着轻烟的香氛器,随着裊裊淡雾散发着一股助眠的绿茶香。
原来他常常睡不好。
她看看他的衣柜,整齐掛着一件件他的衬衫和外套,顺序全都是按照顏色排的,视觉上看起来很舒服。
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双人床,一个正方形的白色床边柜,一大面与墙面合而为一的大衣柜,还有一间浴室,就这么简单。
没有温度的简单。
易渺想起她的房间地板上说不定还有原地脱下的裤子,两隻脚的两个洞毫无走样的立在那里,床上一堆穿了一次的衣服,觉得拿去洗又太浪费,一直堆积堆积,直到变成一座山丘她才愿意整堆拿去洗。
保养品和发票随意的混杂在一起,床头的柜子摆满了这些东西,几个包包丢在床脚下,里面还有一些没拿出来的东西,可能是备份钥匙,也有可能是卫生棉。
反观他的房间,即使整齐乾净,却少了一点人味。易渺下定决心,要是以后住在一起。一定要把房间搞得乱一点,好让他不要这么死板僵硬。
不对不对,她在想什么。
拿了行李箱里的睡衣进去洗了个澡,在浴室里面待了有点久,有点闹肚子,顺便解决了一下,解放完毕,一打开浴室门就看见存律正站在房间里面,身上也换了一件灰色薄长袖的居家服。
她手脚很慌乱,迅速把浴室门在身后关上,笑了一下:「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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