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何光远说:「何执事,你还好吧,还能不能走回去呀。」
何执事缓缓转过头,两眼迷迷糊糊的张开,满嘴的酒气说:「喔,是清需呀,你们可回来了呀,咱可等了你们好久喔,走,咱们回~去~。」
看着何光远有点歪歪斜斜的起身,清需便赶紧扶了上去,原本想问问老园丁的事,这会儿都忘的一乾二净,进贤一行人离开了『老张记』酒馆,走没两步路,还得坐下歇息一会儿,帮何光远清清酒气,看着街上的景象,清需还顺便向进贤说说这里的点滴:「这儿刚开始时,是杂役太监的房舍,但是您知道,人一下来这里,怕会洩漏仙域灵宫的祕密,所以都是没打算再让大伙儿再上去,久而久之,大伙儿也知道,便把这儿当成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只要有尽心尽力做好交办的事情,并且不要逾越了规矩,司灵堂或是行务堂的执事们也就不会管太多,大伙儿在此自成方圆,在没当班的时间里,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鑽研一些小工艺,做久了,自然就成了精,甚至连很多释图、通玉都来这里向他们学习些怡情养性的小手艺,长久时间下来,这里就变成了所有人休息时,都喜欢来消磨时间的地方。」
也许是与世无争的日子过久了,这些人都是温和有礼,固然圣心策还是有尊长高低之分,但也都能互相尊重,这对进贤而言,还真是一个新鲜的感受。
就这么走走停停,何执事总算恢復了一点精神,但也花了大半的时间,就在要出这『小市镇』时,进贤见到了几头羊在路边草地悠间的低头吃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问何光远说:「何执事,这儿有羊耶,我刚刚也有看到到处都有养着鸡,既然有羊有鸡,因该是有人要吃,才会养着吧,那为什么会说,这里没有荤食呢?」
清需听了便抢着回答说:「执司灵使大人,这些牲畜养来可不是拿来吃的。」
何光远也笑笑回答说:「没错没错,这些牲畜可是另有用处,但是就没办法吃。」
看着进贤满脸疑惑,何光远接着说:「在这地宫呀,凡是这些牲畜一死,牠的躯体立刻就会腐烂化作腐土,怪噁心可怕的,所以刚刚吃饭的时候不敢提,怕坏了胃口,其实包括咱们人也是一样,而且腐化的时间简直就是一眨眼,立即尸骨无存,有人想说,由上面带下来肉食总可以了吧,结果一样,才下木篮子,管你熟的生的,只要是肉,立即变成腐土,变成了腐土,这还怎么吃呀,所以久了,咱们都成了吃斋唸佛的和尚了。」
清需接着说:「对呀,你看咱的名子,简直就是和尚的名子。」
进贤笑呵呵的说:「怎么会,清需这两个字很好呀。」
何光远边说边从衣领里掏出一块掛在脖子上的小木牌说:「咱们每一个人,一下来这地宫,都得配掛这块木牌,司灵使你看,这上面刻着咱的姓名、老家、出生年月时辰,每人都有一块,就是怕你死了没人知道,被人看到时,都成了一堆腐土,认都认不出来,呵呵…其实这样才乾脆,有了这块牌子,大家伙儿才知道又有谁走了,好给你立个牌位。」
清需也跟着从衣领拉出了小木牌,对着进贤说:「对呀,你看,咱也有一块喔。」
就看着何光远与清需两人相视而笑了起来,但这笑声中,进贤却感到有一点点凄凉孤独的感觉。
对身处在地宫司灵堂的太监们,生活的目标,活着的意义,似乎都是淡淡的抓不着边,死亡却反倒像是一种洒脱的解放,虽然圣心策不断以大清朝的盛衰来显示地宫的重要性,但是当进贤听到的越多,看到的越多,便会感觉这里的人们似乎有着另一番与朝廷赋予司灵堂使命有点不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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