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他们一个发作的借口。
季凛大怒:“前任假府尹在时大肆加重税赋徭役,没加到他们头上,就只做不知,如今又——”
“季兄与其生气,不如做些实事!新任府尹如今坐守空堂,假如季兄肯伸出援手,府尹定然感激不尽!”
季凛不解,“可崔冯二人带头不许我等去衙门当值,他们两家各有眼线……”
他是不屑崔冯二人,可要明着同他们对台唱戏,也有些胆虚,新府尹性情如何未定,万一发生冲突,能护着自己人吗?假如是个胆小怕事的,任凭自己打前阵,她只在后面摇旗呐喊,岂不是枉做小人?
沉毅笑:“——我这里正好有一个主意献给季兄。”
翌日一早,衙门大堂仍然是空的。
刘招娣:“侯爷的主意看来不好使,历州人打定了主意,自己不来,也不肯送女儿来。”
莫文渊:“再等等。”
他就不信了,白给的官职,会没人想要!
等到正午,一乘小轿在府衙门口停下,女子缓缓走出。
刘招娣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可是沉家姑娘?”
堂下女子声音清脆,“沉家妹妹害了风寒,托民女向府尹大人告罪,下月再来衙门报道。”
白激动半天,结果是来请病假的。
甚至不一定是真病,搞不好只是托辞。
刘招娣失望透顶:“……本官知道了,你回去吧。”
堂下女子却不走,盈盈行礼:“民女是书吏季凛之女,略识得几个字,听闻大人需要人伺候笔墨,自请陪伴大人左右。”
刘招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家书香世家,在历州很有威望,她来之前已经有所耳闻,能结交当然最好。
只是季凛昨日也在请辞之列,所以她没往季家送帖子,没想到季家女儿从别处得知此事,竟然主动自荐!
这可真是个大大的惊喜。
莫文渊示意季晨语:“大人这里正好有一些公文需要抄,你来看看。”
等季晨语提起笔,莫文渊更是连连惊叹,那一首端正馆阁体,岂止是“略识得几个字”,简直能直接送进科考考场!
季晨语抄了两页,突然看见自己亲爹的名字,又往下翻了翻,迟疑:
“这些公文好似都是衙门里诸位大人的病假条,不知大人让抄这些是……”
“你只管抄,抄个十份八份的,全都贴到府衙外头告示栏去。”
刘招娣很给面子地把季凛那一份抽了出来,示意她继续抄。
不是请假么,既然有勇气走,最好再也别回来。
这一日,又稀稀落落来了几位官家千金,有些兴高采烈,也有些来得不情不愿——多半是家里派出来打探消息的。
但不论这些人来衙门后有没有帮忙,当日告示栏的病假条里,她们父兄的名字都被撤了下来。
历州官吏听闻此事,纷纷嗤之以鼻,认为女府尹小肚鸡肠,只能使出这种小手段恶心人罢了。
一群深闺小姐,不过认得几个字罢了,能理政吗?她们除了抄抄公文,还能做什么?且看她们玩吧。
一月后,病假条仍然结结实实地贴在告示栏里——倒不是黏公文的浆糊多么优质,主要是姑娘们兢兢业业,每天都写新的贴新的,保证公文上的字日日清晰可辨。
第二个月,府尹发了一封求贤令。
有女儿在府尹身边的官员都拿到了这封信,踩着府尹递出的台阶回到衙门,重新拾起公务。
而他们的女儿也都正式领到了朝廷的委任状——都是莫文渊深思熟虑过后,根据个人条件分配的正经任职,不是磨墨丫鬟之流。
这一日的历州官场,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
众所周知,衙门职位是有固定数量的,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
官员的女儿们占的不是她们父亲的坑,而是新坑,那么势必有人从自己原先的坑里被挤出去。已经占据了两个坑的官员们,又不肯白白松口再放一个出来。
于是一夜之间,历州官吏就被分化成两派。
而让官员们目瞪口呆的是,那些在长辈眼里只能读闲书绣花踢毽子的官家小姐,接过长辈在衙门的任职后竟然真的做的有模有样!
刘招娣笑得满意:“男人们口口声声政事难,女子做不来,其实不过是他们为了霸占权柄找出的借口。眼下没借口了,还有什么说辞?”
莫文渊:“只怕狗急跳墙。”
刘招娣起初不以为然,不料竟被莫文渊说中了。
丢了官的历州官员愤恨不已,试图走门路重新夺回自己的官职,却全数失败,发动起第二波攻击。
刘招娣早从早上就发现季晨语神思不属,不时朝门外眺望,平时极爱干净的姑娘,官袍袖口掉进墨汁里也没发觉。
她隔着桌案伸手捞出那一点袖子边,拿自己的手帕捏住擦,季晨语这才醒了神,赶紧接过来。
“怎么了?有事就说,说不定我能帮忙。”
季晨语咬着唇,“大人可知……沉妹妹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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