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又有梁山寨挡道,梁州的经济不能进出口,就会永远仅限于男耕女织自给自足。”
是世外桃源,也是作茧自缚。
莫文鸢面色沉沉枯坐,听九霄一条条报完今日损失,突然站起身大步朝外走。
“你做什么!”
手腕被抓住,她顿了一瞬,恍若无事:“没什么,我烦得很,出去点个名。”
朱暄冷哼,“少来,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给我坐回去。”
莫文鸢怒目而视,“你既然知道,为何要拦我?他们梁山寨既然能找到火药,说明火药必定就在山上!我带人去抄了他老巢,把所有火药带回来!等没了山匪,商队也不用走水路,可以从北城门大大方方地进出!要多少钱不能赚?”
听起来是很诱人。
但是。
“——可我当初选了梁州城给你,不是为了让你弃城去攻击别人的!”
两个人自进梁州城以来,一直各安其事,一个管文一个管武,配合还算默契,从未争吵过。
这次一爆发,九霄、项葛、方文水、石大山等人面面相觑,赶紧悄悄退了出去,转瞬间只剩二人。
朱暄又重复了一遍。
“当初选了梁州城给你,不是为了让你弃城去攻击别人的。”
莫文鸢浑身一震。
朱暄沉静地看着她。
“梁州之利,在守不在攻——兵家之事,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我们如今手里这几个人,战阵都还不熟练,能打的战力连两百都没有,倘若再放弃地利,实在自取灭亡。”
她说的全是大道理,莫文鸢知道自己莽撞,眼神微微软化,但仍心不甘情不愿。
朱暄又轻轻去晃她的手腕,软声劝:
“鸢姐姐,再等一等,等朝廷再乱一些,更无暇顾及蜀中的时候,我为你招兵五千,还怕一个小小梁山寨吗?”
想得再长远些。
倘若天下大乱,兵灾四起,蓄兵不但不会惹民心浮动,反而让百姓安心,那时莫说五千,就是蓄兵五万又有何不可。
可眼下还不到时候。
眼下朱暄想设个侍卫队,都要打着贴身丫鬟的名义,给自己扣足骄纵的脏水。
莫文鸢沉吟一会儿,拧着眉头:“等等……鸢姐姐?”
朱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吟吟看着她:
“侯爷?夫君?驸马?你想听哪个?”
莫文鸢跳了两下,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哪个都不行!”
“——你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还会撒娇呢!”
“哈哈莫文鸢,你竟然怕人撒娇!”
屋子外头九霄项葛方文水个个提着心,直到从房中传出笑闹声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石大山领着个少女过来,在门前站定,“姑娘在里头吗?”
朱暄见有正事,忙停下吵闹,转脸正襟危坐,连斗笠上雪白的面纱都放了下来,庄重又高雅。
莫文鸢看她变脸差点儿又是一通大笑,强自忍着。
“我先撤了,跟刘招娣她们说好了,今儿要带人出城,上梁山。”
朱暄急了:“哎你这人怎么不听劝——”
莫文鸢把食指横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好的,疑兵,明白了。
房门一开,莫文鸢和石大山彼此点头,一出一进。
石大山往一侧站了两步,露出身后少女。
少女刚换过衣裳,头发还是湿的,往下滴着水,情状颇有些可怜,进来就要行礼。
“别讲究这个,先坐下吧。”
朱暄心里有些愧疚,这姑娘和曹泊祖孙两个相依为命,今日后她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石大山感叹:“爆炸的时候,裴花花和孙想娣从桅杆上掉进了湖里,幸曹舟姑娘水性好,先后把两个人都捞了上来,二人只是淹了一会儿水,没有大碍。”
朱暄惊讶,这岂止是一般的水性好,要知道当时湖里不仅有水浪,还有崩解的木头船帆,随时会砸在人身上,一般人连视物都做不到,曹舟竟然能救出两人。
简直是浪里白条,胆大心细又如鱼般灵巧,不堕她“舟”的名字。
“裴花花和孙想娣让淳于大夫看过,都歇下了,曹姑娘说有话要对姑娘说。”
朱暄点头,“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答应你。”
曹舟抬起头来。
“我听说,祖父的图纸没了。”
朱暄愈加愧疚,“是。”
曹舟:“那你还能造船吗?”
朱暄摇头:“除非去别处请到工匠,否则造不出了。”
曹舟有些急切:“去别处请工匠?那……那你还有钱?”
朱暄没钱,但是她有一整个棺材那么多随葬品,都是金银珠宝精巧玉器,可以换钱。
朱暄:“你需要钱?我可以把答允你祖父的工钱结给你,外加一笔抚恤金,足够你生活——”
“我不要那个!”
曹舟突然大叫,朱暄微微睁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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