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有马踏蒿草的沙沙响声,却见不着几个人影,想是分得开,又有木荫遮挡的缘故。
“陛下,林深危险,早些回了吧。”希形压下笑意,勒了勒缰绳,“陛下万金之躯,不能有一点意外。”少年侧过身来制住皇帝,“法兰切斯卡大人去追赵家哥哥还没回来呢。”他的手覆在皇帝手上,独属于少年人的温润透过那点肌肤传来。
年轻侍君的眼睛黑白分明,亮如星子,透着几分狡黠的真意。
皇帝回头望了望,距离看台已是很远,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林子里边却是深不见底,能听见踏马射箭之声,却见不着人影。
“便依了你。”皇帝笑,拨转马头往看台去,“朕还以为你非得要寻见猎物才肯回。”
“陛下别打趣臣侍,臣侍可连马都骑不利索。”希形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大剌剌笑道,“臣侍也不善射,正射都总不中的,更别提骑射。今日着这身胡服也不过应个景儿罢了。”
崇光这边却是一路奔进了密林,别说人影,便是马蹄声也渐渐只听了他座下这一匹而已。那中侍官显见着是头彩了,他没真猎过活物,却怎么着也得带个好些的猎物回营。熊这种稀罕物大约是碰不着的,假设能有点鹿或者狐狸什么的也好。
哪能输给那个金发碧眼的家伙。
忽而一道黑影闪过,伴着数声击草轻响。
少年人到底是从小打的底子,这一下便被他捕捉到踪迹。
是一头梅花鹿。
他驱慢了马,轻手轻脚地从肩上滑下弓,手缓缓伸入箭袋,逐支摸着尾羽,寻了一支箭。
鹿皮要是完整的才最好。
他抓了尾羽,捏着箭尾小心翼翼地抽出这支箭矢。圆镞猎鹿箭,既能打鹿,又不至于留下伤痕。
必须一击中头才有效果。
他屏住呼吸,架弓,拉弦,瞄准。
弓身发出颤抖的轻响。
“嗖”地一声,箭矢离弦。
待回了看台,先前猎熊的热闹已全散去了,男女皆驾了马去寻猎物。历来秋狩是不少京城男女私会的时节,互赠信物或猎来的野物以表情思也算得上惯例。更有些胆大的,借着林高草深,寻着无人之地便要互诉衷肠了。
先前那引了全场欢呼的熊已被宫人拖了去后头,只留着长宁来问如何处置。
“将皮子剥了给法兰切斯卡做件斗篷吧,等他回了,找些时新尺头给他挑斗篷面儿。要有剩下的,做一对护膝,便赏给崇光。胆囊取了给太医院入药,至于熊掌熊肉便烹了,晚间赏给群臣。”皇帝下了马,解了弓箭预备回营。
“诺。”长宁得了令便带着人下去了,皇帝不喜欢身边儿跟一大堆宫侍宫娥,此时便只希形同她一道,顺着营地方向走去。
“陛下偏心呢。”希形故意撒起娇来,“留着剩下的皮子也要给赵家哥哥。”他并不如崇光一般去挽皇帝的手臂,只捏了捏皇帝的袖口,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挠过。
“倒把你忘了。”皇帝笑,去点少年的额头,“让朕想想,朕娶回来一个贤相要怎么封赏。”
“臣侍便等着陛下赏赐了。”希形仍旧是笑,朝看台边上努了努嘴,“看样子另有哥哥弟弟在等着陛下,臣侍便先回营更衣了。”
真真儿是个机灵鬼。皇帝轻笑,“你去吧。”
原来是崔简候在那里。他向来少掺和这种争宠之事,不知今日怎的转了性儿。
原先皇帝还以为是和春被谢太妃撺掇了一处来的,却没想着是他。
“陛下。”侧君躬身行礼,扶了皇帝的手来。
“你甚少如此这般,今儿是怎么了?”皇帝难得的好心情,也有了心思同他玩笑,“也想要朕带你去走走?”
“陛下说笑了。臣侍不善骑射,也不是那绿鬓年纪,上了马怕要败陛下兴致。”崔简略垂着头微微地笑,声音又缓又柔的,“只是见着陛下,便来迎了。”
他规规矩矩的,也没什么小动作,只扶着皇帝的手往高台上去。
“消了一月半的暑,是没召过你。”皇帝温声道,“是寂寞了?”她偏头看过去,崔简这一身骑装裹着,显出几分清瘦来,眼帘低垂,倒有些欲语还休的爱怜。
他的睫毛抖动了几下,过了片刻才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是,臣侍深宫寂寞。”
箭矢落地,只听一声闷响,看来是打中了猎物。崇光急催马去,拉了鹿来,预备扛上马带回去。
虽说比不上熊那么贵重,也算得丰收了。
他收了弓箭,预备催马回营去,却听了几声抽刀的冷冽声响,一下警惕起来。
过了片刻,空无一人。
再没别的声音。
他只当是自己听岔了,正拨转马头要走,却几支箭矢飞来,驾着马躲闪不及,,冷不防马腹中了一箭,一时马与鹿皆滚落在地,连带着上头的少年人也被掀翻到地上。
还好没受伤。
是金发碧眼的妖精护了他一程。
“你怎么……”他正要问话,却被妖精捂了嘴,压在身下。
法兰切斯卡从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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