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王荛的行迹。
“小人拿画像问了晋阳楼的小厮,确是见过这人,中秋节前日到店里买了酒菜带走。”
“他住在何处?”
“该是延寿寺以西。”
“延寿寺……”
郝天挺略略沉吟,核对着潘六遣人送月饼的几户人家住址,在其中一处点了点,语气笃定。
“王荛就藏在杏花巷。”
在他看来,王荛就是只傻狍子,惯会夸夸其谈,其实目中无人、眼高手低。
一出手也就找到了。
郝天举道:“我派人去拿下!”
“不必。”郝天挺道:“请仲畴兄过来吧。”
“去请张帅过来。”
郝天挺能唤张弘范“仲畴兄”,郝天举等人却不敢,他们还认为大哥郝天益也没这个资格了。
人生在世,看实力、看成败。他们的大哥输光了兵权,畏死就俘,连名节也输光了,真没资格端着架子,该放下身段乞求保全才是。
“也把大哥请过来如何?”郝天挺又道:“大哥这边答应帮我们揪出王荛。那边却背着我们偷偷与王荛联络,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去吧。”郝六郎郝天麟起身。
郝天举看着这一幕,沉吟片刻,道:“无论如何,毕竟是大哥,替他遮掩下来吧?”
“三哥是怕大哥连累了你大都路总管不成?”
这次则是郝五郎郝天泽显得成为气愤,道:“还遮掩什么?欺君不成?大哥怕是连太原路管民总管都不想要了。”
郝天挺听了,不由暗自摇头,心想还是张九郎说得对,人须往高处走,往中枢朝堂上放眼天下大势,而不能局限在一家一户,尽顾些蝇头小利。
这般想着,再看家中几个兄长的嘴脸,郝天挺亦有些无奈起来。
争论声中,张弘范已经到了。
郝天泽连忙停下抱怨,道:“张帅来了,王荛不过是个该陪他父杀头的货,竟还烦扰张帅陪七郎走一趟。”
“王牧樵除了好以言语动人,无旁的能耐。但他投奔了李瑕,不易对付……”
张弘范话音刚落。却见去请郝天益的郝六郎匆匆赶来,脸色难看。
“张帅也在。”
“六哥有事就说吧,仲畴兄是自己人。”
“是。”郝天麟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大哥不见了。”
“去哪了?”
“是不见了,带着三个侄子……不见了。”
众人愕然。
郝天挺亦是愣了好一会,之后摇头不已。
他对郝天益太失望了。
打仗时迷了路,兵败束手就擒,归来后不以为耻反欲拥兵自重,现在甚至叛敌潜逃,且还连妻妾都不要了。
真能狠得下心。
十六岁的年轻人理解不了他大哥这样无能、懦弱、失败、毫无担当的人生。
换作是他,只会轰轰烈烈战死在战场上。
郝天挺从小不是在忻州求学就是在燕京为质,与郝天益感情并不深。
但此时他还是第一时间向张弘范道:“仲畴兄,还请留我大哥一条性命……以免教旁人以为是陛下容不得他,便是要处置,押回大都当众审明才是。”
“我明白。”
……
张弘范动作很快,一方面让郝家兄弟控制太原城,封锁各条道路,另一方面亲自组织人手包围了杏花巷王荛的据点。
“报大帅,已团团包围,并未见有人出去。”
“搜,尽量留活口。”
怯薛军与太原汉军迅速冲入院中。
脚步声阵阵,弓箭上弦的咯咯之声大作,士卒们提刀踹开一间间屋门。
“报,未发现宋人细作!”
张弘范眯了眯眼,心中暗叹了一句。
“太警觉了。”
以王荛那狂妄的性子显然做不到这般警觉。
问题是,当李瑕的间谍系统与他配合,需要时放他来蛊惑人心,危险时又能迅速撤离,便使得事情麻烦了很多……
不过张弘范也并不担心。
太原往关中有千余里路途,中间全是大大小小的山西世侯。王荛离开时并不像来时那般隐匿,不太可能逃得出山西。
他在各个屋中走了一圈,伸手摸了茶壶、火炉,很快有了判断。
“人还在城中,封锁太原城。”
~~
与此同时,太原城外三十余里。
王荛从昏迷中转醒过来,四下看了一眼,见这是个马车,车厢里竟还有郝天益及其三个儿子,不由大怒。
“你们做什么?带这个废物走?”
坐在一边的王成业答道:“先生醒了,还请小声些。”
“给我调头回去!郝天益,我们还没谈完,我要你调你的心腹……”
“先生,他做不到的。”王成业打断道。
“哈?你们军情司这是反了不成?”
王荛气得以手抚额,又指了指郝天益,摇头不已。
“知道这废物与我说甚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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