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领着十余人大步赶来,纷纷大喊着“保护大姐儿”。
张文静大喜,指挥随她而来的二十余人摁住张延雄留下的人。
“大姐儿?”
“快!报张将军,大姐儿又要逃了……”
“嘭。”
李瑕一脚将一名向外奔逃的张家护卫踹倒在地。
他下手也不重,只让人摁住他们。径直拾起一块大石,走到小阁楼前,抬手便砸。
火星溅开,一重门锁已被砸落在地。
阁楼上张文静大喜,捋了捋头发,已起身站在门边等着。
只听“咚咚”两声,门锁掉在地上,门被打开,李瑕已在门外。
两人对视一眼,又是笑。
“走吧。”
自然而然便伸出手牵着,自然而然便向往走,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逃亡的时光。
“啊,元姐姐快来,这位便是李节帅了……”
元严并不娇弱,抱着那沉甸甸的包袱便走,身后雁儿、凤儿也已精神起来,眼睛冒光,傻乎乎提着行李便跟上。
今夜对于李瑕而言,是数年来最轻松的一次,对于这些小女子们却是一场奇异的冒险。
杀喊,火光,大山大河间的风陵小渡,月黑风高的夜里,英俊高挑的一方名帅亲入敌境破门而入接走了她们……脑子里便全是晕忽忽一片。
雁儿跑得很兴奋,下楼梯时还差点跌了一跤,自己却未留意,想的全都是大姐儿选了这样的夫婿……陪嫁丫环、陪嫁丫环……
“这是遗山先生的书稿?”
下了楼,李瑕一手牵着张文静,一手拎过那包袱,掂了掂,道:“杨公又要大哭一场了。”
他将包袱交在一名亲卫手里,郑重交代了一句。
“保护好,不可沾湿了。”
“是!”
元严一句话都还未说,压在心里两年的重担竟是就这样被行云流水地卸下去,未再担忧别的,只跟在李瑕与张文静身后。
“风陵渡不能走,那边在乱战,随我从东面登船。”
“东面有船吗?”
“安排好了……”
李瑕与张文静语速颇快,却都很从容。
张延雄也没那么傻,不至于想不到李瑕会与张文静合力控制张家护卫。之所以还敢离开,就是笃定他们不可能从风陵渡口离开。
但,在这两人面前,张延雄只会被拿捏得死死的……
李瑕根本就不必从风陵渡走。
“吁……”
夜色中,已有马匹与马车被带过来。
“你们上马车。”李瑕翻身上马,向元严道了一句,伸手,又是自然而然将张文静拉上马背。
扯起缰绳,却还悠哉悠哉往营房那边绕了一小圈。
“出了何事?!尔等又要围杀我张家不成?!”
~~
夜色中,岸边的呼喊声更响。
“仪叔安捕了廉相,仪家叛投了!救回廉相……”
“仪家反了……”
仪叔安还在慌慌忙忙披甲,心中烦躁。
怎么能不烦?一会说张家反了,一会说廉希宪反了,现在可好,又说仪家反了。
搞清楚,他仪叔安才是蒙古宗亲的心腹。
张家代表世侯、廉希宪出身金莲川幕府、阿合马代表色目商人的……这些各路牛鬼蛇神各怀心思,竟敢全挤到解州闹事。
问题在于,大蒙古国对各路牛鬼蛇神的管制本就不严,一时半会的,阿合马也赶不到。
还真就只能靠他这宗亲心腹来镇压下去。
“报。”仪忠大步赶来,禀道:“大帅,反军攻上岸了,想劫走廉希宪。”
“多少人?”
“守蒲津渡的三四百人,说是奉陕西行台之命……”
“这里是山西!他们的陕西已经丢了,廉希宪送给李瑕的!”仪叔安大怒,喝令道:“立即把廉希宪押回解州。”
仪忠连忙派人去押廉希宪,又道:“大帅,我恐廉希宪叛投之后,早有攻山西之意,故意带兵渡河,今日风陵渡若失,不堪设想……”
仪叔安一惊。
他猛地回想起来杨实说的那些话——李瑕欲取山西。
“不,他说好了休战的……该死!李瑕说了罢兵休战的……”
“可杨实提出要交还廉希宪,大帅并未答应……”
“去!守住渡口,去找张延雄来,事情是他闹出来的,告诉他,李瑕本欲休战,是他擅自动手掳人,闹出这动静。张家若不为我解决,我状告至陛下面前!”
“是……”
仪忠大步而走,一边不停驱使兵马去守风陵渡,一路赶到营牢,只见张延雄正带人堵在门外要杀廉希宪。
甫一见面,张延雄不等仪忠开口,径直喝道:“为何还不斩廉希宪,让他调兵攻山西?!你仪家反了不成?!”
仪忠一愣,忙道:“张将军息怒……拿下廉希宪之时,风陵渡那么多人,难免有人……”
“够了!还不把廉希宪首级拿来,威慑反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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