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颗炮弹被吐出,山崩地裂还在继续。
同时,一座座砲车上的树叶被拿掉,震天雷被点燃,抛出,落往山道中混乱的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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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的山路往东蜿蜒两百里。
汪良臣正在思考利州之事……
之所以要将陇西兵力倾巢带出,战略目的不仅是解京兆府之围,也不仅是汉中,更重要的是一举收复利州、夺回剑门关。
为何?
于国而言,将兵线推回到剑门关,方不会使宋军再掺和汗位之争。
于家而言,汪家子弟个个出众,封总帅、都元帅、权都元帅、奥鲁元帅者太多了,不宜只聚于陇西一地,必须尽快扩张地盘。
眼下是个难得的机会。
陇西一战前,他故意以未得诏旨为由推托,不愿出战,廉希宪遂将其所佩虎符授之,称奉有密旨,命他为陕西总帅,全权统领陕西军备。
出征前,他并未将计划报于廉希宪。
因为“京兆府被围了,消息都递不出”,不管是不是,总之事后他有这个说辞。
危局之中,只好果断出兵,攻汉中先解京兆之围。再长驱利州,正可将汪家之势力恢复到二哥战死之前。
他汪良臣,还真没有太多私心。
若说有,也只有想为二哥汪德臣报仇雪恨的决心、收回二哥经营多年之事业的一腔热忱。
故而,一万俘虏用于攻坚沿途关隘、城池时消耗。
三万战兵用于分堵北面陈仓道、子午道宋军回援,堵住南面米仓道、荔枝道的宋军援军;攻下汉中城后还要分镇汉中各州县;之后还有利州、剑门关……
倾巢而出,代表着汪良臣的志向、野心、胆魄。
得陇望蜀,望的是整个蜀。
一场大胜,汪良臣有这个资格……
“轰!”
跨下战马突然受惊,仰起前蹄,嘶鸣不已。
汪良臣勒住惊马,抬头一看,正前方的山顶上轰然炸开,巨石摇摇欲坠着,轰然砸落。
“咴??!”
“嘭!”
灰尘中,还来不及喊出口,后方又是一片混乱……
“敌袭!”
“震天雷!”
“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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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做计划时,最大限度的考虑是七万人进祁山道,相应的安排也有。
但其实他心理的估算是来两万五千人左右。
他埋伏在大崖山,这是尾,到阳平关正好可容纳七万人的行军道路。
伏击开始时,由李瑕所在的“尾”最先发起攻势,封锁敌军退路。
往东方向,整条祁山道都有布置伏兵,开凿山南面的小道以迅速移动……这也是他在祁山道需要布置两个多月的理由之一。
至于四门大炮,摆放在三百五十余里之间。
若来的是两万或三万人,中间两门炮可直接轰杀主将。若在四万到六万人,中间两门炮也可截断敌阵,将整个敌阵分割为五到六段,将敌军指挥切断。
之后,居高临下以火炮、石砲、震天雷、箭矢等等轰击敌阵,在物资告罄之前让敌军崩溃投降。
李瑕的物资准备得十分充足……
而敌方要想在这个地形中反败为胜,大战略上几乎不可能,只能通过各个小战场。
宋军八千精锐分守四百余里之山道,必然有炮火、木石、箭矢覆盖不到之处,若身处其中的将领们能迅速组织反攻,攻上山来,一点点消灭山上的伏兵,直到大部兵马冷静下来,犹有翻盘的机会。
李瑕认为,敌方这个机会有,但不大。
局部战场的麻烦也必然有,这才是这一战的难处。
李瑕始终在分析着这些,越是大战,越是冷静。
至于这一战对他有多大的意义他此时不会去想。
一切期待与热情已被他抛开,他甚至不去听那些爆炸声、喊叫声。
就像是,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像是赛场上,他从不去听喝彩与谩骂,他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判断自己的节奏是否有错,然后,有条不紊地进行下一步。
这是伏击,先不必理会对手的反应,对手也反应不过来。
先把布置的一切实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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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整个战场上,只有李瑕一人还如此冷静。
连绵四百余里山道,四万骑兵已陷在无比的惊慌混乱当中。
八千伏兵,分为四十个伏击点,每个伏击点两百人左右。
而每三四个伏击点由一个统制或统领指挥。
李瑕之所以带了大量的将领,就是因为地形狭长,他需要保证各个伏击点都能独立指挥。
在这一方面,他也比汪良臣有大多优势。
两个多月的布置,为的便是全歼敌方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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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火油!震天雷!”
王益心指挥着用大炮封路,之后抬手一指,指向了山道间汪良臣的大纛。
“老子去你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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