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我们要做的是安排好眼线,盯住这几个地方……”
他开始指点起桌上的临安地图。
“清河坊。这是丁大全的府邸,他还有四個别院,礼兴坊的观潮别院,定民坊……”
手指不停移动,一个个地名从林子嘴里说出来。
众人于是捉紧时间努力记住。
林子听着他们念叨的声音,忧色渐重。
“你们的口音不对,太容易被认出来了,记住,多使钱收买当地人,少说话、多听,不求立功,但求稳妥。”
“好。”
“都记下了?出发吧,若没有要紧之事,尽量别再过来。”
几个身影闪出去,各自到外面招呼了数十人,趁夜离开。
堂中已仅剩五人。
李昭成走到门窗边,探头又看了一圈,方才开口道:“有人守着,不会有外人听到。”
姜饭又过去看了一眼回来。
“上策若失败,便只能用中策了。”
李昭成点点头,道:“中策这十三项计划,似有不妥?”
姜饭与林子对视一眼,自有默契。
“大帅当然还有别的安排,我们不知道吧。”
“好,那就理一遍,分配好各自要做的。”李昭成努力压住声音里的颤抖,道:“到时,我们需……杀了赵与芮。”
林子抬手指了指地图上的荣王府,问道:“李郎君,这里……荣王府旁这个宅院中能有内应?”
“能有。”
“好。”林子道:“我来打探地形以及赵与芮的习惯,最后由姜饭动手……”
“可以。”
“之后控制赵禥,忠王府离宫城太近了,兵力需调查清楚。”
高年丰道:“我来。”
他们说起来还算是快的,因为在汉中就已听李瑕整整说了三天。
此时只是大概理一理,确保没有在路途上忘掉。
“若控制赵禥不成,是什么?”
“我。”李昭成道:“由我联络吴潜,选出一个宗室子弟。”
“有几个人选?”
“宗室最适合者有三人,其次十七人。再其次……不计其数。”
“赵竑已被官家杀了,儿子也死了,但有个孙子,大帅也不知他名叫什么。”
李昭成道:“我去查,吴潜早有准备了。”
林子挠了挠头,勉强道:“然后是光宗一系?与官家同宗……”
李昭成道:“我来说吧……”
许久,李昭成、杨实一道离开。
堂中只剩下林子、姜饭、高年丰。
三人再次到门窗边,仔仔细细又看了一眼,方才转回来。
“李郎君、杨公都不知道。”
“嗯。”
“我们来说?”高年丰声音压得极低。
“这事若不成,刚才说的中策全是虚的。”
“有酒吗?就喝一口,壮壮胆。”
“没有。”
林子深吸一口气,转向姜饭,问道:“东西都带了?”
“带了,一个没丢、一个没潮。”
“八百人,敢吗?”
“哈,他娘的!他娘的!”
“怕个屁!人死鸟朝天!”
“老子更不怕了,老子大理人!”
几声轻骂之后,堂中沉默了许久。
然后,三人各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都没忘了要做哪些准备吧?”
“没忘,这事,每夜都怕作梦时说出来,能忘吗?”
“没忘就别说了,这事烂在心里,少说。”
“接着说后面的。”
“上策、中策都不行,就只能走下策了。山东那边大帅已派人去了,我们只需保证大帅能安全北上渡过长江。”
“山东那人要是劝不动,是去河南?”
“是,一样要出城,渡过长江。”
“除了北面城门,南面还有。”
“再不行,从候潮门走钱塘江。”
“……”
“到最后的办法了,我誓死护大帅到大理。”高年丰问道:“四十七项你们都记住了?”
“嗯。”
“呼,我脑子从没这么好使过。”
随着这一声长叹,远远已传来了一声鸡鸣。
林子伸手出,道:“来吧。”
高年丰亦将手放上去。
最后是姜饭的假手。
“换一只啊。”
“这手虽是假的,好赖也跟你们同一边。”
“什么同一边?成了同享富贵,输了同下黄泉!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
汉中城,帅府。
“阿郎真要去临安?”
“事到如今了,以宁先生还每日相问,不累吗?”
李瑕反问了一句,转头看到韩祈安近日又白了许多头发,亦觉不忍,遂笑道:“不须烦忧,不会有事的。”
“阿郎真以为那些计划能保得平安?岳飞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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