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握兵权,敢不听调任?”
“臣揣度,只说还朝述功,李瑕也未必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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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没有意识到,这对话很耳熟。
当年就是在这里,谢方叔与他有过一场几乎一模一样的对话。
“余玠拥兵自重,不知事君之礼,请陛下出其不意而招之。”
“陛下莫非虑余玠手握大权,招之不至乎?”
“臣度余玠素失士心,必不敢来……”
余玠死后,竟还有人想为余玠鸣冤。
这些年,赵昀只觉可笑,坚决不愿平反余玠,一直到去岁蒙古大军压境,才不得不为激励川蜀士气,追复了余玠的官职。
但赵昀心底里依旧不认为自己错了。
余玠若无异心,何必自尽?
那一杯毒酒,世人说冤,但分明就证明了余玠的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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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在云顶城、钓鱼城、凌宵城等地,一批批的军民收拾了最后的行李,准备搬离。
一块牌位被人捧起。
“余公啊,走吧。”
“兄台这……可是识得余公?”
“曾居余公幕下。”
“且容在下一拜……兄台可知余公当年为何自尽?”
“不知,但我推测,公亦无可奈何。”
“此话怎讲?”
“余公自知入朝必死,不愿大宋再有岳武穆之冤案;若奉召不往,又恐朝廷讨伐,将士自残;进退维谷,遂有人劝余公,唯降蒙一途,余公或是忧虑久则生变,唯一杯毒酒……受牵扯者最少。”
“呜呼哀哉,幸而余公终是平反了。”
“幸而平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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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宫城。
丁大全一把推开拦住他的侍卫。
“我要见陛下!陛下,枢密院有要事禀奏!枢密院有紧要军情……”
“……”
“陛下,丁相在殿前闹事……”
赵昀看了贾似道一眼,并未让他退下,神色淡淡地点了头。
“传!丁大全觐见。”
……
“陛下,汉中急奏……四川制使李瑕恳请还朝述职,并附紧要密信,请陛下御览!”
赵昀没有马上去看那呈上来的折子与密信,而是转头看向贾似道。
君臣皆有些愕然。
李瑕未必敢来……其言犹在耳。
但,李瑕却是已自请还朝了?
赵昀心中一动,方才对贾似道的信重已减轻了一分。
他拿起那封密信,摊开……瞳孔张开,之后脸色倏然一变。
丁大全已跪了下去。
“臣请陛下罢免李瑕蜀帅之职,速召其还朝!请陛下遣一宰执重臣宣抚川蜀……”
赵昀良久不答。
贾似道眯了眯眼,目泛思忖,其后冷笑了一下。
还朝便还朝,失了权柄之人,与死了也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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