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轻易了。”李瑕道:“便像打瞌睡时有人送枕头来。”
“郝老道长是道士,会炼火药,实属平常。”
“他答应得太干脆了,问都不问。”
韩祈安沉思半晌,缓缓道:“世间谋士常有出身道门者,如,张良入白云山,师事黄石,号赤松子;陶弘景居山中,国家每有吉凶征讨大事,无不前以咨询,时人谓为‘山中宰相’;李泌为南岳衡山高道,辅佐大唐三代帝王;便是苏轼,也曾师从道士张易简,为道门俗家弟子……但他们,未必都是真道士。”
“以宁先生是想说?”
“我观那李西陵道长便不像真道士,或是披着一身道袍,消灾避祸;或是因朝廷户籍管制森严,化作道人才能云游四方。”
韩祈安话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再打个比方……一般读书人多求科举晋身,想要当官。但也偶有些聪明人犯了律法,避身于道门或佛门,这样的人自是不会问阿郎要做什么。”
李瑕点点头,道:“以宁先生是认为,那李西陵有案子在身上,郝修阳怕他露了馅,不敢多问,于是直接答应帮我做事?”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总之先盯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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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夜里,在李瑕为两个道士安排的屋子中,郝修阳卧在地上,端着个葫芦在喝酒,时不时咂着嘴道:“这事也是怪了……想不通呐……”
李西陵负手立于窗前,看着外面那两个衙役,眼中带着深深的思量。
“我说,你真没骗老道?”郝修阳又喃喃道:“但只拿眼看,老道也觉着你分明没骗人呐……莫非此事要用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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