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以前就派人前往吐蕃了,正是因为十分相信恰那多吉、勘陀孟迦的忠诚。」
郝经听着,竟觉得有些恍惚。
因这些话他曾经听李瑕说过一遍。
「成吉思汗灭西夏时就攻取了朵思麻,窝阔台汗七年,阔端又招降了朵思麻十族,尤其是大汗亲自灭大理,路经朵甘思东境,再次安抚诸部。这些都是最忠心于大汗的吐蕃部民,哪怕打不了硬仗,但只要杀进防御空虚之地,抢掳一番,他们一定是乐意的」
郝经愈发有些迷惑了。
他又仔细听了一会儿,却依旧没有听到桑哥谈论到任何有关于吐蕃兵马遭遇唐军围剿之事。
他几乎想开口问上一句「这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的?」最后却还是忍住了。
想到李瑕当日以平静、甚至有些轻蔑的口吻说到宋与吐蕃的牵制,再看向此时洋洋得意的桑哥郝经隐隐捕捉到了什么。
有一瞬间郝经考虑过告诉忽必烈这些消息是假的会是如何,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么做死的会是自己。
在李瑕放他回来的那一刻起,之后许多事早已由不得他选择了。
他受过张柔的重恩,一定要救出张柔,那就必须欺骗忽必烈,让忽必烈议和、换俘。撒了这一个谎,现在就更难坦白。
李瑕甚至是故意让他看到眼前这个局面,像是告诉他「你看,元廷还在寄望着别人来牵制朕,可笑。」
由此,郝经心中的某个决心也更加坚定了起来。
殿上,等桑哥介绍过吐蕃的情形,又将手里的信递给了赵良弼。
赵良弼看过,讶道:「还有一个消息,吕文焕终于攻孟津渡了?」
刘秉忠略略沉吟,道:「此事只怕还待确定,据说唐军是人心惶惶。不过,伯颜丞相的消息还没有送到
「这么一说,李瑕的情形很不好了。」
「唐军军心焕散,士气低落,这是肉眼可见的事。我军不少勇士已经感受到了。」
「大汗,看来贾似道提醒的不错,李瑕很可能要准备退兵了。」桑哥道:「我们也许应该提前做准备,把他留在河北。」
「这就退兵了吗?」忽必烈喃喃着,眯起了狭窄的眼睛,道:「聪书记,你怎么看?」
「乍听之下,太简单了。」刘秉忠道:「李瑕好不容易攻到了保州,离夺下中原就差一点,结果就这么轻易退兵了,陛下难以相信吧?」
「是啊。
「但事实是,他一开始北上就是错的,贺兰山一场大战之后,他也没有国力再继续打仗,是因为误以为陛下已经驾崩,他想要捡便宜。现在他粮草耗尽、后方受敌、军心涣散,这些都是没有办法挽回的事,他只能退兵。
「但本汗不信他会这么快就放弃。」
「他如果等到陛下相信时,他就没有了退兵的机会了。」
忽必烈缓缓点了点头,道:「你去见见移相哥,把这个分析告诉他。
「臣领旨。」
「桑哥,你留下。」忽必烈挥了挥手,示意别的臣子都退下去。
他目光扫视着他们,最后落在了郝经身上,若有所思。
「大汗。」桑哥等旁人都退了出去,便道:「我又算了几遍,李瑕真的粮草不足了。」
忽必烈点点头,道:「上次你说的钩考大臣钱谷之事先停一停。」
桑哥一愣,有些失望。
这又是他想出来的一个理财的办法,没想到才要开始就被叫停了。当然,既然很快就能击败李瑕,确实也没有必要竭泽而渔。
「是,大汗。」
忽必烈又道:「你到太原去一趟,为本汗算一算,阿合马这些年搜集了多少钱赋。」
桑哥又是一愣,琢磨着忽必烈话里的意思,也不知这位大汗想知道的是阿合马为大元搜集了多少钱赋,还是阿合马自己收集了多少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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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州城南,长宁军营地。
易士英忽然下了令封锁了大营,严禁闲杂人等靠近,同时严禁士卒离营。
次日,他召集了全军点兵。
按着配刀走上了点将台,目光看向台下的一列列士卒,易士英能够感受到军中士气确实是比以往浮躁了些。
「都传够了吗?!」
他忽然开口大喝了一声。
诸将愣住,传令兵也愣住,不知是否该把这句话传下去。
「近日你们在军中传谣传得爽快了吗?先是重庆丢了,再是成都丢了,又说洛阳丢了,孟津渡丢了,到底是谁传的?!」
一众将领士卒俱是满脸迷茫,无人敢答。
惟有祝成背对着人群,低下头,声若蚊吟地自语道:「你叫我传的。」
将台上,易士英却愈发勃然大怒。
「旁人传谣便算了,你们跟着一起传?你们就是从孟津渡来的!一路急行军到保州只花了十六日,你们觉得吕文焕这个孬种能在十六日里破洛阳、破孟津渡?脑子呢?!」
士卒们登时议论纷纷。
不少人低声便道:「我早便说了,这么明显的假消息,叫你们莫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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