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果苦笑了一下,“既然你都知道这里了,想来就来吧,我能把你怎么样呢,”他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背转身离开时说,“可人的父亲走得早,母亲和弟弟靠不住,想来想去,有空能来看看他,跟他说说话的人,除了我,也就是你了。”
柳果离开了墓地,郁崇独自站在那里,心如刀绞。他并不知道,刚刚见过的柳果离开父亲老家的乡下,坐大巴刚回到家,就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约他在附近餐厅见面。
电话里的人说他叫庄云生,是齐可人姑姑家的表弟,有事想跟他见面谈,而柳果答应了。
在餐厅里,柳果用震惊的眼神看着站在餐桌旁对他微笑的人,要不是眼前人的眼神和气质是完全陌生的,要不是那人的眼下有一颗红色泪痣,他几乎就要叫出可人的名字了。
庄云生衝他笑笑,伸出手开门见山道,“我是庄云生,可人的表弟,今天冒昧约你出来,是有关于表哥家里的事想跟你打听一下。”
柳果像在云里飘的一样走到了庄云生面前,伸手回握的同时,目光忍不住在他周身打量。
这个叫庄云生的人穿着精致,饰品考究,气质是典雅中含着矜贵,一看出身就非同寻常,他长相与齐可人非常相似,但说话的神态与手势与可人完全不同,能让人轻易觉察二人的区别。
庄云生见到柳果,其实内心里很多感慨,却苦于无法表达。他很想问问柳果最近过得怎样,但他和柳果名义上并无任何关系,这么问会显得过于亲近,隻好作罢。
他不想表露过多情绪,让柳果有所怀疑,也不想搞那些虚伪的客套,遂直接问道,“我家人都在c市,多年没和表哥这边的亲戚联系了,这次我因为工作来到b市,才知道他出事了。我想去拜访表哥的母亲,但听说她早就已经再婚,我怕冒然去了,给她添麻烦,所以,就想先约您见个面,了解一下现在她家里的情况。”
柳果听了,虽然觉得庄云生有点过于慎重,但也多少理解他的想法,毕竟他母亲是可人父亲的妹妹,可人父亲去世那么多年了,原露又再婚,现在去见面,关系确实有点敏感。
尤其对着这张与好友相似的脸,他很难不产生好感。
只是提到原露,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道,“这几年他们过得还行,你要是想去看他们,何青松应该不会介意的,只是你别空手去。”
庄云生笑道,“那是自然,”他注意到柳果的异常,试探道,“我听说何青松前两年开车出事了?”
柳果点头,“他酒驾撞死了个老人,后来单位给赔的钱,他虽然没出钱,但是被解雇了。”
“那他后来做什么工作了?家里以什么维生?”庄云生继续问道,“我知道他们家还有个上学的孩子。”
柳果嘲讽一笑,“那是可人的弟弟,叫何可东,高考考了三年了,今年成绩出来了,又没考上,连专科分数线都没过。何青松没工作,原露也没有。”
庄云生眉头微皱,“那他们现在怎么生活?”
柳果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我每个月给他们打些钱,再加上失业保险金,够他们用了。”
庄云生很惊讶,心里一股火气衝到头顶,身体前倾质问道,“他们凭什么跟你要钱?”
柳果愣了一下,庄云生才发觉自己失态了,他放松身体,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你没理由给他们钱,毕竟你和表哥虽然是朋友,但没有赡养他们的义务,他们都有手有脚,应该自己赚钱生活。”
柳果愣愣地看他,点了点头。
庄云生双手放到桌面上,用诚恳的眼神看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放心,我不会对别人乱说。”
柳果微微低头,嘴唇紧抿,似乎在犹豫,庄云生正想再劝他松口,就见柳果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掉在桌面上很快把桌布洇湿了。
庄云生一惊,忙安抚道,“到底怎么了,你说了我也许能帮上忙呢。”
柳果哽咽着说,“是我的错,我把可人的遗体弄丢了,他们跟我要钱是应该的。”
庄云生隻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愧疚,恨不得坐过去像以往一样搂住柳果,好好地安抚他。
直到柳果的眼泪止住了,不再那么激动,庄云生才开口道,“表哥的遗体是在停尸间丢失的,跟你无关,你何必承担这样的后果呢?”
柳果抬头衝他苦涩地笑了笑,“当时有机会可以早些入殓的,是我不舍得,才推迟了几天,导致这个后果,况且原露到底是可人的母亲,就算有她对可人不好,可到底是生了可人的人,我不忍心。”
他知道柳果和邱桁的收入并不算高,家庭负担也重,庄云生万万没想到自己与白色球体的计划,会导致自己的朋友受到这样的苦楚,他看着对面的柳果,轻声对他说,“这个问题我会解决,以后你不用再给他们钱了。”
告别柳果后,庄云生回到自家在绸扇山上的大平层,交代了许元几件事,又打了几个电话,心里的愤怒才算缓解了一些。
许元这阵子都被他安排在外出差,今天才从c市回来,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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