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姨娘站在一旁,见五福夫人自然地同束雅琴唠起家常,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止一次撞见束雅琴红着脸从侯爷房中出来,只要束雅琴在,侯爷院种的家丁就看得紧,连她都进去不得。
眉眼脸颊那种情欲的红,慧姨娘最是了解,毕竟她曾经也背着武英公主……
慧姨娘咬了咬牙,只得忍着,站在一旁陪笑。
束雅琴与五福夫人一同话着家常回了花厅,又命人重新上茶、上糕点,这才坐下认真地论起议亲的事。
……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寒九嶷静坐榻上,口中念着观主教她的呼吸之法,指望着能平心静气。
敛魂散她也吃了,静心的冰息散也服了,但心中这股子邪火越来越旺。
粉桃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郡主不同往日的粉面桃腮,恍然大悟:“郡主,奴婢晓得了!现下刚进春天,您莫不是——发春了吧!”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寒九嶷赶忙捂住耳朵:“阿弥陀佛有怪莫怪,我什么都没听见……”
粉桃挠挠头:“郡主您自小在道观住着,念什么阿弥陀佛?”
寒九嶷只觉那股邪火开始往身体各处烧,往下烧得是骚痒饥渴,往上烧得是口干舌燥。
她起身,又听粉桃接着说道:“议亲的事定下了,今早绿枝叫我去西院,琴奶奶说今日午饭后一同前去京城左近的百芳园探春。”
“百芳园?”
“嗯……”
看来是要借探春的由头让议亲男女碰面了。
寒九嶷想到慧姨娘对自己婚事的算计,又问粉桃:“对于我的婚事,琴奶奶没多说什么?”
粉桃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寒九嶷便不再问了,坐在梳妆台前,卸下了珠钗,又让粉桃去找一身颜色浅淡且最不值钱的衣裳过来。
趁粉桃忙活的功夫,寒九嶷凝眉沉思,今早一听到五福夫人四个字,慧姨娘那么激动,结果最后是西院的琴嫂子主持大局,两人想必早已开始了明争暗斗,那么慧姨娘自作主张给她找的议亲对象,琴嫂子定不会如她所愿,至少也要让她心里不舒坦。
那不用着急了……寒九嶷笑了笑,正合她的心意,议亲哪有议一个就成的?
反正她也不急着成婚,慢慢耗。
……
午后晴朗,初春日光和煦,正是踏春的好时候。
寒九嶷带着风帽,一身被洗到黯淡的素花缎,寒九九站在最前头,和她娘一样,全身上下,恨不得把所有首饰和绫罗绸缎都堆上去。
“嶷姐身如杨柳,远望即知不俗。”
笑声从身后传来,寒九嶷侧目,隔着风帽,束雅琴也隐隐窥见薄纱后那双微扬的凤目。
寒九嶷一手掀开薄纱,朝着束雅琴福了福身:“九嶷见过嫂嫂。”
束雅琴在她跟前站定,点了点头:“得体。”
寒九嶷礼貌地笑了笑,放下薄纱,身子微微一歪,粉桃一见她这姿态就知郡主又要开演,赶忙扶住她的手。
果然,郡主驾轻就熟地咳嗽两声,接着气若游丝:“九嶷体弱,吹不得风,嫂嫂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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