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完手头的事,天色已黑,他顾不上吃饭,就赶来小月顶。
小夭这段日子都在章莪殿,他也径直去往章莪殿,坐骑还在半空,就看到章莪殿笼罩在一片喜庆的红色中。
待飞近了,看到——从门前,廊下到桥头,亭角的花灯都点亮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照出了各种各样的喜庆。
坐骑落在正殿前,颛顼跃下坐骑,y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潇潇弯身奏道:“是小姐昨夜点燃的。”当日布置时,所用器物都是最好的,这些灯笼里的灯油可长燃九日。
颛顼静静地凝视着廊下的一排红色花灯,潇潇屏息静气,纹丝不动。
半晌后,颛顼的神qg渐渐缓和,提步要去小夭的寝殿。
潇潇立即跪下,小心地奏道:“小姐换上了嫁衣、上了妆。”
颛顼猛地停住了步子,面色铁青,一字一顿地问:“她穿上了嫁衣?”
“是!”
颛顼没有往前走,却也没有回身,潇潇弯身跪着,额头紧贴着地,看不到颛顼,却能听到颛顼沉重的呼吸,一呼一吸间,潇潇的身子在轻颤。
一会儿后,颛顼转身,一言不发地跃上坐骑,离开了章莪殿。
潇潇瘫软在地,这才敢吐出一口一直憋着的气,背上已经冒了密密麻麻一层的冷汗。
潇潇走进寝殿,向huáng帝和小夭奏道:“黑帝陛下有要事处理,今晚就不来了,明日再来看陛下和小姐。”
小夭心神根本不在,压根儿没有反应。huáng帝却深深盯了潇潇一眼,什么都没说,挥了下手,示意她出去。
小夭低声问:“是不是吉辰已经过了?”
huáng帝说:“小夭,璟不会回来了,你的一生还很长,你忘记他吧!”
小夭说:“外爷,我想休息了,你回去休息吧!”
huáng帝担心地看着小夭,小夭说:“我没事,我只是……需要时间。”
huáng帝默默看了一会儿小夭,站起身,脚步蹒跚地走出了屋子。
小夭走到窗前,看着天上的圆月。
望日是月满之日,璟选定这个日子成婚,应该想要他们的婚姻圆圆满满吧?可竟然是团圆月不照团圆人。
小夭告诉huáng帝她只是需要时间,可是,这个时间究竟是多久呢?究竟要有多久才能不心痛?
小夭问:“苗莆,你说究竟要有多久我才能不心痛?”
苗莆讷讷地说:“大概就像受了重伤一样,刚开始总会很痛,慢慢地,伤口结疤,痛的轻一点,再后来,伤疤慢慢脱落,就不怎么疼了。”
小夭颔首,她不是没受过伤,她很清楚如何才能不痛苦。
想要不痛苦,就要遗忘!时间就像huáng沙,总能将人心上的一切都掩埋。
可是——
璟,我不愿意!
如果不痛苦的代价是遗忘你,我宁愿一直痛苦,我会让你永远活在我心里,知道我生命的尽头。
我已经穿起嫁衣,对月行礼,从今夜起,我就是你的妻!
日日思君不见君
小夭对月三拜,起身时,一隻小小的白鸟飞落在窗上,它没有鸟儿的聒噪,格外沉静,嬷嬷地看着小夭。
小夭伸出手,白鸟落在小夭的手掌上,突出了一枚晶莹的水晶珠子。小夭捡起珠子,这并不是真的水晶珠子,而是回音鱼怪的鱼卵。回音鱼怪并无智慧,可它有一种古怪的本事,能记起人说过的话,一字不改的重复,世家大族常用它的鱼卵,炼製成音珠,用来传递消息。
小夭将音珠贴在耳边,指尖用力捏碎,声音想起的刹那,小夭身体剧颤:“小夭,立即来东海,不要告诉别人。”竟然是璟的声音。
小夭下意识地说:“璟,你再说一遍。”
可一枚音珠,只能记忆一次声音,不可能重复。
白鸟扑扇着翅膀飞走了,小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苗莆,说道:“我要去东海,立即!不能告诉任何人!”
苗莆面色大变,拚命的摇头:“不行!不行!”
“苗莆,你究竟帮不帮我?”
苗莆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陛下命令潇潇守在门外,我打不过她……”苗莆突然闭上了嘴巴,看着门外。
潇潇出现在门口,手里握着刚才飞走的那隻白鸟,但已经是死的。潇潇对小夭行礼:“小姐,这隻白鸟刚才jiāo给你了什么?”
小夭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潇潇盯着苗莆,苗莆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一枚音珠。”
潇潇问:“说了什么?”
苗莆说:“我没听到”
潇潇弯腰对小夭行礼:“请小姐告诉我,音珠说了什么。”
小夭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你不问清楚,没有办法向颛顼jiāo代!算了,不为难你了!我告诉你吧!”小夭走到潇潇面前,手搭在潇潇的肩膀上,头凑到潇潇耳畔,压着声音说:“潇潇,你是个好姑娘,可有时候太古板。我要去东海,不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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