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心如刀割,却知道对娘而言,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娘已经为了她,在这千里荒漠中,痛苦地等待了四百年。
阿珩终于走到了小夭的面前,在漫天飞舞的桃花中,阿珩伸手,把小夭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以死亡为结束的拥抱,世间最深沉,最喜悦的叹息:“蚩尤,小夭!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为了能让妻子和女儿有这个拥抱,所有的桃林灰飞烟灭,消失不见。
阿珩的身体也在慢慢地消散。
小夭用力去握:“娘!娘……”却如同握住了一把流沙,怎么握都握不住。
阿珩微笑着轻轻吻了一下小夭额上的桃花胎记,小夭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身体化作了绿色的流光,随着红色的桃花瓣飞舞蹁跹。
在漫天飘舞的流光中,小夭好似看到了,一袭红袍的爹和一袭青衣的娘并肩而立,爹爹是她记忆中的魁梧矫健,娘亲是没有毁容前的娴雅清理,他们相依相偎,笑看着她。
小夭向着他们跑去,伸出双手,想拉住他们:“爹、娘!爹、娘,不要离开我……”
爹娘渐渐远去,桃花瓣融化,流光消失,一切都烟消云散,没有了桃花林,没有了炙热的荒漠,没有了橙红的天。
小夭呆呆的站着,很久后,她茫然地回头:“我爹和我娘走了。”
俊帝竟然已是满头白发,眼角有泪滑落。
小夭正要细看,轰隆隆的惊雷响起,倾盆大雨突然而至,霎时间,每个人都是满脸的水珠。
有qg终伴青山老
赤水之上,一艘刻着高辛青龙部徽印的商船平稳的行驶着。
船舱内,一头白发的俊帝靠在榻上休息,蓐收和璟站在一旁,小夭坐在榻侧,将一碗汤药奉给俊帝。
俊帝喝完后,对小夭冷淡地说:“我帮你取出驻颜花后,你们就下船。”
小夭跪下:“父王因我而重伤,我想照顾……”
俊帝不等她说完,就不耐烦地说:“我说了,和你无关,这是我欠青阳、昌意和轩辕王姬的,与蚩尤无关,与你更无关!真说起来,蚩尤曾重伤我,我和他还有仇。”
小夭十分难过,难道从出生起的万千宠爱,难道荒漠里的拚死保护,都只是因为欠了舅舅和娘吗?难道一点都不是因为她吗?
俊帝凝视着小夭额间的桃花胎记,心内百感jiāo集,阿珩含泪封印驻颜花的一幕犹在眼前,却已与他生死永隔。他伸手从小夭额间抚过,一道红光闪过,桃花胎记消失,一枝娇艳的桃花落在小夭手上。
俊帝闭上了眼睛,对蓐收说:“送他们出去。”
蓐收客气地请小夭和璟离开,小夭隻得磕了三个头后,和璟出了船舱。
三人站在甲板上,蓐收看水天清阔,四下无人,问道:“几千年前,陛下的灵力已经是大荒公认的第一,千年来,能伤到陛下的人唯有蚩尤,可这一次,陛一却重伤归来。我不是想探听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想知道,需要我做提防吗?”
小夭说:“伤到陛下的……不是人,而是那片荒漠。”
蓐收知道赤水之北的千里荒漠。年少时,他也曾一时意气,和伙伴一起闯过荒漠,比赛谁能杀死旱魃,结果,几人差点死在里面,那片荒漠的可怕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自昨日起,荒漠就下起了大雨,蓐收灵力高qiáng,自然能感觉到恐怖的炙热消失了,想来明年chun天到来时,这片荒漠就要有青翠之意,迟早会变得郁郁葱葱。
蓐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身为臣子,不该探听的就不要探听,既然俊帝不是被人所伤,他就松了口气,恢復了嬉笑。蓐收笑道:“不是我不想留二位,但……”他故作无奈地摊摊手,“反正我们就此别过了,日后二位大婚时,我再带上厚礼,登门道贺。”
小夭的几分离愁别绪全被蓐收给气跑了,啐了他一声:“身居高位,却没个正经!”
璟的坐骑白鹤收到召唤而来,绕着船徘徊。璟向蓐收道别,揽着小夭的腰跃上了坐骑的背,白鹤几声清鸣,扶摇而上,隐入了云霄。
璟问小夭:“我们是回神农山,还是去东海?”
小夭看着璟背上的包袱,说:“去九黎。”爹和娘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做一对平常的夫妻,厮守到老,可惜他们能号令千军,却无法给自己一个家。
小半日后,白鹤飞到了九黎,传说中,这里到处都是瘴气毒虫,凶禽恶shou,物产十分贫瘠,出名的东西就两样,第一是蚩尤,第二就是蛊术,都恶名昭着。
小夭是第一次来,可因为娘亲的讲述,感觉上很熟悉——蚩尤寨、白祭台、桃花林、绿竹楼,她甚至知道绿竹楼上悬挂的是碧螺帘子。
璟跟着涂山氏的商队曾来过九黎,几个大寨子都知道,驱策白鹤向着蚩尤寨飞去。
小夭一眼就看到了白色的祭台,不是说它多么宏伟,而是因为,整个寨子里,都是小巧简朴的竹楼,唯有这个祭台是用白色的大石块砌成。
小夭跃下坐骑,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祭台。古朴的祭台透着岁月的沧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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