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太夫人怒道:「过几年?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你爹刚出生不久,你爷爷就走了,我不得不咬牙撑起一切,好不容易看着你父亲娶妻,接任了族长,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可那个孽障居然……居然走在了我前面!那一次我差点没撑下去,幸亏你娘撑起了全族……我么两个寡妇好不容易拉扯着你们长大,你娘一点福没享,就去找那个孽障了。我日盼夜盼,终于盼到你能接任族长,你却又突然失踪!等了十年才把你等回来,没让我太平几年,你有昏睡不醒,你觉得我还能被你折腾多久?」
太夫人说着说着,隻觉一生的辛酸悲苦全涌到了心头,一生好强的她也禁不住泪如雨下。
篌、蓝枚、意映全跪在了她面前,太夫人擦着眼泪,哭道:「我不管你们都是什么心思,反正这一次,涂山璟,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接任族长之位。」
璟不停地磕头,哀求道:「奶奶,我真的无意族长之位!哥哥为长,何不让哥哥接任族长呢?」
太夫人泣道:「孽障!你是明知故问吗?有的事能瞒过天下,却瞒不过知情人,你外祖父是曋氏的上一任族长,现如今曋氏的族长是你的亲舅舅,你的外祖母是赤水氏的大小姐,赤水族长的嫡亲堂姐,篌儿却……他们能同意篌吗?」
太夫人揉着心口,哭叫着问:「孽障,你告诉我!赤水、西陵、中原六氏能同意你不做族长吗?」
璟磕着头说:「我可以一个个去求他们,求他们同意。」
太夫人哭着说:「涂山氏的所有长老也隻认你,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背着我做的事吗?你折腾了那么多事,哪个长老同意你不做族长了?」
璟无法回答,只能磕头哀求:「奶奶,我真的无意当族长,大哥却愿意当族长!」
太夫人看着榻前跪着的两个孙子,声音嘶哑地说:「族长要族内敬服,天下认可,才能是真正的一族之长,不是谁想做就能做!」
「篌儿,你过来!」太夫人对篌伸出双手,篌膝行到太夫人身前。
太夫人把篌拉起,让他做到自己身边:「篌儿,奶奶知道你才干不比璟儿差,可是族长关係到一族盛衰,甚至一族存亡。如果你做族长,九个长老不会服气,涂山氏内部就会分裂。到时,你也得不到外部的支持,赤水氏和曋氏会处处刁难你,一族兴衰要几代人辛苦经营,一族衰亡却只是剎那。」
太夫人抱着篌,哀哀落泪:「你爹临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求我一定要照顾好你,这么多年,奶奶可有薄待你一分?」
篌回道:「奶奶一直待孙儿极好,从无半点偏颇。」所以这么多年,他本有机会强行夺取族长之位,可终究是不忍心杀害从小就疼爱他的奶奶,只能僵持着。
太夫人抚着篌的头:「你爹临死前,放不下的就是你。不管你有多恨你娘,可她终究没有取你性命,而是抚养你长大了,给你请了天下最好的师傅,让你学了一身本事。你骨子裏留着涂山氏的血,难道你就真忍心看到涂山氏衰落,让我死不瞑目吗?」
篌神情哀伤,跪下,重重磕头:「奶奶身体康健。」却始终不承诺不去争夺族长之位。
璟也重重磕头:「求奶奶把三日后的仪式取消,我不想做族长。」也始终不答应接任族长。
太夫人看着孙子,伤心、愤怒、绝望全涌上了心头,隻觉气血翻涌,一口腥甜猛地呕了出来,溅到篌和璟身上。
篌和璟都惊骇地跃起,去扶太夫人。太夫人已是面如金纸、气若悬丝,璟要给太夫人输入灵力,篌狠狠打开了他:「我来!」
璟知道他灵力比自己深厚,也不和他争,按压奶奶的穴位,帮奶奶顺气。
意映和蓝枚忙着叫:「医师、医师!」
平日照顾太夫人的女医师蛇莓儿跑进来,看到璟和篌身上的血迹,脸色变了变,上前给太夫人餵了一颗龙眼大的丸药,太夫人的气息渐渐平稳。
璟和篌都稍稍放下心来,篌对太夫人说:「奶奶,三日后的仪式取消吧!您的身子最紧要。」
璟也说:「是啊,先养好身子。」
太夫人苦涩地笑:「我也不瞒你们了,我的寿命最多只剩下一年。」
璟和篌都不相信,看向医师。
医师蛇莓儿道:「太夫人说的是实情,最多一年。」
篌激动地叫了起来:「不会、不会!这几十年奶奶的身体一直很好,一定有办法医治。」
太夫人虚弱地说:「璟昏迷后,我猜到你必定不会安分。我一个寡妇能撑起整个涂山氏,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如果你不是我孙儿,我必定已经除了你,可你是我抱在怀裏疼大的亲孙儿。因为你娘疼璟儿多,我一直更偏疼你,你就是我的心头肉,我舍不得动你,又打消不了你的野心,那我只能打点起精神,守住祖祖辈辈的基业。为了有精神和你们这帮小鬼头周旋,我让蛇莓儿给我施了蛊术,你们看我这几十年精神足,那是因为体内的蛊虫在支撑着。」
篌和璟都神色大变。璟因为小夭,私下搜集了不少蛊术的资料,楠楠说:「这是禁忌的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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