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歌声,颛顼会再次熬过去,慢慢平静,渐渐地睡着。
梦中的他,眼角有泪渍,小夭也会有泪盈于睫。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颛顼变得脆弱,她也是。他们都曾是娘怀中最珍贵的宝贝,被小心呵护,如果他们的母亲知道自己的宝贝要经历这么多的痛苦,她们可会毅然地舍弃他们?
颛顼晚上和药瘾痛苦艰难地搏斗,白天还要处理各种事务。
金萱呈上的消息,他会全部看完,根据各种消息,对潇潇作出指示,潇潇再把他的命令通过他亲自训练的心腹传到大荒各处。
金萱能感觉到,颛顼在给暗卫们布置新的秘密任务。颛顼看似散漫,由着下属和幕僚去决定如何整修宫殿,实际上,金萱亲眼看到他把神农山上大大小小近一百座宫殿的图稿全部仔细看过,用发颤的手仔细写下批註。
金萱曾看过药瘾发作的人,不管再坚强,都会变成一滩烂泥,可颛顼竟然一边和药瘾对抗,一边还能处理如此多的事。金萱真正明白了小夭说的话:之间唯一能捆缚住颛顼的绳索是他的意志。
熬过了最难熬的那几夜之后,颛顼已经能凭藉自己强大的意志控制住一切痛苦。他不会再失态,最痛苦时,他一边听小夭说话,一边把自己的胳膊放进嘴裏,狠狠地咬着。
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小夭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依旧轻快地说着话。知道痛苦过去,颛顼虚软地倒在地上,小夭才会走过去,帮他上药。
一夜又一夜过去,颛顼的药瘾越来越淡,到后来他甚至已经完全不会有任何錶露。他只是安静地坐着,通过聆听小夭说话或者唱歌,就能把药瘾的发作压製过去。
两个多月后,颛顼完全戒掉了药。
等颛顼体内残余的毒素也清除干净,小夭才算真正放心了。
颛顼依旧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晚上和婢女玩乐,白日昏昏沉沉,除了小夭,只有金萱和潇潇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金萱以前对茱萸承诺过,把颛顼看作要效忠的主人,她对颛顼的感情只是因为欣赏一个容貌出众、才华过人的男人而生的尊重和恋慕,现在却多了一重敬仰和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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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把几个箱子放到小夭面前,颛顼笑道:「涂山璟疯了!」
颛顼把箱盖一一打开,总共装了一百零五瓶酒。从颛顼和小夭到中原,已经一百零五日,
刚到中原的第一日,颛顼就和小夭说,璟想见她。但因为小夭要为颛顼解毒和戒药,小夭让颛顼转告璟,她暂时不能见他,等她可以见他时,她会再给他消息。
璟很听话,并未擅自跑来找小夭。只是每隔十五日,他就会送给颛顼一箱子青梅酒,酒的数目恰恰是天数。
如果是以前,这些酒小夭也喝得完,可是这段日子,小夭每日每夜都密切注意着颛顼的身体,生怕一步出错,就会终生懊悔,所以她压根不敢喝酒。每次璟送来的酒都放进了酒窖,现在酒窖内已经有几百瓶酒。
颛顼拿出一瓶酒:「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和十五有关吗?我看璟总喜欢绕着十五做文章,似乎一直在提醒你什么。」
小夭打开一瓶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长长舒了口气:「几个月没喝酒,还真是想念。」
颛顼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酒瓶,淡淡地说:「想酒没什么,别想人就成。」
小夭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喝了口酒,说:「你帮我给他递个消息吧,说我可以见他了。」
颛顼凝视着手中的酒瓶,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小夭叫:「颛顼?」
颛顼彷佛刚刚回神,拔开了瓶塞,喝了一大口酒,微笑道:「好。」
晚上,小夭在酣睡,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在她脸旁,睁开眼睛,看到一隻栩栩如生、实际虚化的白色九尾狐蹲在她的枕边,专心致志地看着她。
小夭笑着披上衣服起来:「你的主人呢?」
九尾白狐从墙壁中穿了出去,小夭紧忙拉开门,追了上去。
紫金宫的殿宇很多,可已经好几百年没有人住过,很多殿宇十分荒凉,小白狐蹦蹦跳跳,领着小夭专走最僻静的路,来到一处漆树林,一隻白鹤优雅地走到小夭面前。
小夭认识它,是璟的坐骑,名字叫狸狸。
小夭笑着和狸狸打了声招呼,骑到它背上。
神农山的上空有大型阵法的禁製,阻止人从空中随意出入,但在神农山内,只要低空飞行,避开巡逻的侍卫,就十分安全。
狸狸载着小夭,飞到了一处山崖。
山崖半隐在云雾中,一道不大的瀑布飞溅而落,汇聚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距离水潭不远处,有一处茅屋,茅屋外不过三丈宽处,就是万仞悬崖。
璟一袭天青的衣衫,站在茅屋和水潭之间,凝望着翻滚的云雾,静静相候。皎皎月华下,他就如长于绝壁上的一桿修竹,姿清逸、骨清绝。
白鹤落下,九尾小白狐飞纵到璟身前,钻进他的袖子,消失不见。
小夭从狸狸背上下来,笑道:「白日才让颛顼送的消息,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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