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南奉以来,就算清宴一直在冷静而丝毫不差地筹谋着一切,还体贴照顾着他方方面面,甚至游刃有余地毁去鉴灵会……
但清宴的心神早就隐隐不对劲了。
直到此刻他被觊觎,才像触动了对方不可侵犯的底线,露出了濒临失控的端倪。
金灵障
夏歧开始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外人眼中,清宴是绝对强大的存在,他总是沉稳从容,万物不侵的模样,完好地掩盖了一切情绪端倪。
夏歧作为清宴最亲近的人,他很清楚,清宴穿过炼魂法阵,神魂被拉扯之后,入定时常被噩梦般的场景搅扰。
至于那噩梦里有些什么,清宴对此猜测到什么程度了……对方不提,他便默默陪着。
晚上清宴入定,他屡次找理由挤上对方的床,贴着自家道侣一起歇息。若是清宴在噩梦里醒了,或许看到自己便能稍微被安抚。
而这次在鉴灵会,妖修被现场剥离妖丹,修为散逸,鲜血染襟……是不是也如清宴噩梦场景一般残忍?
清宴总是不动声色,游刃有余,却不是对任何事都毫无波澜。
两人在昏暗的小巷对视良久,周身充斥着远方模糊喧闹与潮湿血腥味。
夏歧没有出声,拿出手帕,把清宴侧脸上的血渍仔细擦干净。
清宴的脸颊被温热指尖一下下触碰,眸中的锋利逐渐化开,他握住夏歧的手,低哑出声:“……吓到你了?”
夏歧有些好笑,自己一个常年在尸山火海里生存的猎魔人,怎么会被一个死人吓到,就算这尸体是新鲜了点。
他见清宴紧紧看着他,眸光微动,忽然反应过来,指的是对方那番异常反应。
或许在清宴看来,在自己心悦之人面前,保持冷静从容以及正面情绪是理所应当。
夏歧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弃了手帕,牵住清宴把人带离这里。
他没有往正街方向走去,而是绕过几条沉在深夜中的昏暗小巷。清宴也没有出声,任由他牵着,两人温暖的手心相贴。
走了片刻,夏歧寻到一处空气味道正常,还有模糊轻缓丝竹声的墙边。
对面阁楼一侧晕出淡而薄的釉色光晕,落到楼下的墙上,变为比清冷月华更温柔的斑驳蜜色。
两人停在浅浅的微光中,夏歧放开了清宴的手。
清宴知道夏歧有话要谈,但手心的温度猝不及防地空了,让他一顿,无所适从,下意识要去牵回自家道侣的手。
他才抬眸,便见夏歧贴近过来,双臂揽住他的脖颈,稍一垫脚,不由分说地带着温热气息吻上他的唇。
清宴呼吸倏然一窒。
夏歧不想询问清宴情绪失控的原因。对方思虑成熟,一切问题都能条分缕析,不需要他帮忙梳理。再次提起,隻让对方又陷入情绪。
他担忧心疼,此刻隻想抱紧自家道侣,与对方再贴近一些。
而他才一贴上清宴的唇,便见对方眼里的坚硬冰霜顷刻融化开了,让他心里一软。
这番主动隻维持了几息,猝不及防被强吻的人反应过来,他便被紧紧揽入温暖的怀中,后背抵到坚硬的墙上。
他的发缨被解开,青丝垂散,插入发间的手指稳稳拖着他的后脑,令他仰头接受着反客为主的侵占索取。
黑暗让一切感知被放大,纠缠的柔软与交错的气息都清晰无比,每一刻都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也让压抑的情愫慢慢释放,一切循序渐进的亲昵放肆又贪婪,想要把对方揉进更深的怀里。
夏歧睫毛微颤,相比以前温柔索取的吻,如今身陷黑暗的清宴热烈又直白,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意味。
有力滚烫的手臂像是禁锢,反覆确认着他寸寸都属于对方。
不准任何人觊觎,连一个目光也是玷污。
清宴的贪婪厮磨几近蹂躏,气息纠缠间让他四肢发软,却又被困在墙壁与怀抱之间,不想挣脱,甘愿沉沦。
被滚烫气息包围中,他遂心回应着自己点燃的火。
片刻后,激烈的亲吻变得轻柔,又不舍地分开,夏歧终于得以喘息片刻。
清宴的唇是离开了,却还紧紧揽着他,双眸也近在咫尺,眸中温度久久没有冷却。
夏歧眼里的温度也尚且滚烫,心臟跳得有些快,知道对视下去要出事。
两人刚刚砸了鉴灵会,随时有弟子需要答覆部署,他本意安抚清宴……这番下去把两人都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正好手脚发软,便靠进对方怀里。
清宴也知道不宜继续,喉结克制地一动,慢慢把怀中人抱紧。
夏歧靠在清宴肩头,嗅着温热的木香,手指绕着对方的青丝:“柏澜心情可有好些了?”
话音一落,他的青丝被清宴缓缓抚摸过,对方眼中早已平静而温柔:“有阿歧在,怎会不好?”
夏歧抱着对方的腰,羞意把声音揉得轻软,如同萦绕在指尖的云:“那柏澜以后若是心绪不稳,我们可以像这般……咳,当……当然了,我也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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