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魔患一事,已然容不得任何门派独善其身了。待到闻掌门抵达霄山,我们再商议对策……或许,每个门派都不该隻守在驻地,太被动了。”
傅晚顷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颔首道:“无论去哪,我愿随行。”
夏歧转头笑了笑,又想起什么,迟疑道:“师兄,门主影戒……”
之前他临危受命,总觉得边秋光没有其他人选,他便暂时接下。门主位置至关重要,之后有前来挑战的猎魔人,他会让给优胜者。
然而已经几天过去,谁也没有找来。
傅晚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一次反而没有嘲讽,只是沉吟几息。
“夏小歧,以前边门主在这个位置上……活得还没有我们自在,最苦最累的事情都是他不动声色去做了。护着霄山的每一位猎魔人都配得上门主影戒,你更是如此。我们只希望,你别像他一样,再这么离开了。”
夏歧心里一震,失去了言语。
这番浩劫中,仅剩他与傅晚是没有更替的七使。
两人在风雪里静默了许久。
傅晚朝他摆摆手,打算离开了,不忘端起师兄的身份操心:“你别仗着受伤老是赖着清掌门,苍澄到底对霄山有恩,掌门也好心,被你趁乱拖着留下来照顾,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注意分寸……”他转身还在嘀咕,“这清掌门的脾气竟然这般好?”
失去伞的夏歧被风雪糊了一脸,没好气喊道:“你怎么不担心我被他占了便宜?”
这几天来,清宴忙于修改各处法阵铭文,他又时常沉睡,两人少有见面。
但即便睡着,也能模糊感觉到傅晚口中“被强迫”的清掌门会抚摸他的脸和手,甚至会落下一吻,醒来又不见人影。
若不是时常看到桌上煮给他的果茶,他几乎要怀疑是自己发了什么奇怪的梦。
而芥子在法阵爆炸中受损,得请闻掌门修一修才能继续用,他几乎联络不到对方。
傅晚显然觉得夏歧惦记月供疯魔了,胡言乱语的,不再理睬他,身影消失在夜雪簇拥中。
夏歧疾步穿过风雪,回到自己家。
抖落了黑斗篷的碎雪,桌上小炉咕噜噜,是清宴给他温着的果茶,他忙倒了一杯喝了几口,暖意缓慢蔓延全身。
他走上阁楼,才发现屋里没人,连岁岁都不在,顷刻生出痛失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凄凉。
推开窗户,窗外正对着大片墓地,其中有大半埋着他亲手放入的影戒。
如今住宅区房屋的灯火少了很多,那片墓地却是热闹起来了。
夏歧站在窗边片刻,窗外风雪衬得屋子寂静得有些不自在。
以前一个人住毫无所觉,最近与清宴相伴,对方不在,脑海里便充斥着清宴在这间屋里留下的身影。
就算知道两人都有事要忙,见不到时总归怪想念的。
他想了想,转身下了楼,推开门又步入风雪中,打算去寻清宴。
霄山驻地沉在夜晚的风雪中,照明与防御符文发着模糊亮光,驱散着黑暗。
此时是歇息的时辰,除去巡逻值守的队伍,只有他独自走在风雪中。
他徒步把驻地转了一遍,顺道查看着修复进度。
几天前的大战中,受损最严重的是各防线的防御大阵,巨型法阵的搭建非常麻烦,要重新规划范围,要反覆修改铭文,让防御效果与灵石消耗达到最优方案,还要考虑范围内其他功能的铭文……
其次是各防线的建筑,在巨型魔物的肆虐中倒塌了不少,饭堂都塌了半边,听傅晚说前些天有一半人在风雪中用饭……好在后来修好了。
前几天霄山的帐本到了他的手上,看完便脑门冒汗,不算穷,但是此番修建一支出,还要算上新法阵搭建的灵石消耗……先前苍澄与长谣借出的灵石,也不能第一时间还上……
每一件事都无奈万分,放在以前,作为弟子的他还会调侃几句,如今成了门主,倒没调侃的心情了。
夏歧想起以前总发现边秋光没事在门派各地转悠,还觉得对方闲得慌,如今才知道,师父是在想这些事情吗。
上到外敌入侵,魔患来袭,下至门派运转的琐事……没有哪一件不需要操心。
而几天前清宴与大夫看过被封印的边秋光,都说暂且无能为力,隻得等闻雨歇到霄山后再看看……
总归有办法的。
夏歧一路上思索着门派琐事,愁得有些焦头烂额。
他逐渐忘记寻找清宴的事,却下意识来到驻地最后一处,也是整个霄山直到此刻还灯火通明的地方——医馆。
他一愣,一眼便看到了自己要寻找的人。
那道墨蓝身影正与大夫一起忙碌,给伤者施展治愈术法。
如今大多伤者已经转好了,但被魔气腐蚀的人还在疼痛难忍。
苍澄与长谣有驱除的术法,但弟子们白日里奔走着修复驻地,清宴许是不忍心晚上还支使弟子做这些,便亲自来了。
众多伤员终于安稳睡去,清宴又坐到案前,在烛火下给一堆小灵兽包扎换药。
岁岁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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